木村女士表示,夢的分析雖然重要,但從夢境化為言語的那一刻起,就有些東西被割捨了,無法訴諸言語的部分可能比較重要,卻只有被說出來的部分能受到注目。「箱庭因為不運用語言,反而比較深刻。」這也是木村女士偏愛箱庭治療法的原因之一。
為與不為:成為真正獨當一面的諮商師,平均要花25年
因為言語的力量龐大,該不該介入、提供意見的比例拿捏,就是諮商師最難的課題,也是他們的專業所在。比起諮商中的談話內容,更重要的是看似無關的言語、「停頓」或回應沉默的方式,語調和語速也非常重要。一般人都會有「堅強的諮商師守護脆弱的個案」之印象。但事實上,諮商師的一言一行也在接受個案的審視。
村瀨嘉代子就有很深的感觸,作為東日本大地震心理照護中心的負責人,她認為精神上瀕臨崩潰的人,他們的眼光遠比一般的人更敏銳,對於事物的真偽或交談者的人品性格,都可能相當敏感。
換句話說,每一次的晤談,諮商師不僅是傾聽個案的心聲,也是暴露自己的內心。即使念了大學加研究所7年(包含2年實習經驗)也很難學會不投射過多自我。諮商師需要經年累月的精進,與時刻提醒自己的反省能力,才不會輕易給出不負責任的建議,或是讓自己的價值觀介入過多個案的人生。難怪最相葉月指出,諮商師平均要花上25年才能獨當一面。
審己以度人的諮商治療
諮商師的存在就是支撐個案的動力,而諮商師對個案說的話,都會回到自己身上。諮商師的心境每天不斷變化,是好是壞,結果都寫在個案臉上。尋找新生存之道的痛苦,即使諮商師只在一旁陪伴,仍然是十分嚴酷。如果沒有名符其實的瘋狂,不可能進入心靈深層。
所以醫師和諮商師必須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去接受與個案的關係中所產生的一切結果,儘管時薪高昂,諮商師肩負的卻是個案的人生,也是無比沈重的責任,需要花費許多時間檢視晤談內容,絕非只是與個案聊聊天那樣簡單。
最相葉月記錄下的日本諮商史,不僅是一段治療師探究「何謂側耳傾聽內心聲音」的歷史,同時也是他們為了背負起承擔他人痛苦的責任,不斷律己訓練的時光。
本文經授權取材自《心理諮商師:拉開診療室的布簾,窺見心的療癒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