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最常幫手機找的藉口,就是手機可以讓我們一次做很多事,做事會更有效率。
只可惜,這種說法並不真切。人類其實沒有多工作業的能力(multitasking,同時處理兩種以上需要注意力的事),因為大腦無法一次進行兩種需要用上認知能力的活動。我們以為自己在多工作業時,其實是在做研究者所說的「工作切換」(task-switching)。如同車子急轉彎一樣,每一次我們停止想一件事、改做另一件事,大腦需要先慢下來換檔—研究人員估計這個過程每次得花上二十五分鐘。
這裡談的不只是工作上的多工而已(雖然多數人大概憑直覺就知道,在做棘手工作時停下來收個信,對生產力不會有幫助),我們一整天做的所有迷你多工都一樣:看電視時瞄一眼推特;打電話時看信;中午排隊點餐時在各種app間跳來跳去。各位以為自己有辦法一邊聽朋友說話,一邊回簡訊,但其實沒有辦法。
事實上,我們的注意力跳來跳去的頻率,經常高到我們從來沒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再次專心(上一次你花二十五分鐘只做一件事,是什麼時候?)。一心多用不只讓我們生產力下降,還影響到思考與問題解決能力。此外,一心多用十分耗神。
還不只那樣呢。二〇〇九年時,克利福德.那斯(Clifford Nass)帶領史丹佛大學的研究團隊,發表帶來重大突破的研究。研究人員評估重度一心多用的人士處理各種任務的能力。研究假設,雖然多工最初會很耗神,時間久了,大腦的某種能力就會被訓練得更厲害。研究人員原本以為,相較於控制組,研究中的重度多工者擅長忽視不相關的資訊,得以在不同工作間有效轉換,或是較為擅長組織記憶,然而那斯表示研究人員的假設有誤。
「我們十分訝異……多工者在多工的每一個面向都表現不佳,不擅長忽略不重要的資訊,不擅長記住與組織資訊,也不擅長在不同工作之間轉換。」
還有雪上加霜的事?那斯表示:「大家會以為,一個人如果不擅長一心多用,就會不再那麼做。然而事實上,我們和多工者聊的時候,他們似乎認為自己擅長此事,覺得自己很好,再多做幾件事也沒問題。」
那斯的結論是?「我們擔心『重度多工』可能使人無法以清楚的方式好好思考。」
這個結論令人擔憂—尤其是想到多工(至少是嘗試多工)正好是手機鼓勵我們做的事(更別提那斯的研究在第一代iPhone問世兩年後就發表了)。此外,手機顯然因為縮短了我們維持注意力的時間,也傷害到記憶力,最後連單做一件事的能力也出現問題。
作者簡介|凱薩琳.普萊斯(Catherine Price)
得獎作家與科學記者,文章散見《美國最佳科學寫作》(The Best American Science Writing)、《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華盛頓郵報雜誌》(The Washington Post Magazine)、《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舊金山紀事報》(San Francisco Chronicle)、《科技新時代》(Popular Science)、《歐普拉雜誌》(O: the Oprah Magazine)、《男士雜誌》(Men’s Journal)、《遊行》(Parade)、《沙龍》(Salon)、《頁岩》(Slate)、《戶外探索》(Outside)等等。先前的著作包括《維他命狂熱》(Vitamania: How Vitamins Revolutionized the Way We Think about Food)、《死前別去的一〇一個地方》(101 Places Not to See Before You Die)、《正念》(Mindfulness: A Journal, and The Big Sur Bakery Cookbook)。各位可以透過catherine-price.com或howtobreakupwithyourphone.com,進一步瞭解她的著作或是聯絡她。她目前定居費城,推特帳號是@catherine_price,但不常上。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大塊文化出版《和手機分手的智慧》
責任編輯/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