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自衛:因為警察逃走,當地學生與年輕人便充當臨時的警察,在每個鄉鎮街口進行來守衛。
3. 武裝行動:因為擔憂國民政府軍隊衝出來攻打市民,民兵包圍嘉義水上機場、雲林虎尾糖廠飛機場等駐地。這過程也有民兵希望可以用飛機飛到東京去尋求救援,但因為戰後飛機沒有修復,決議最終沒有成形。
只有陣頭法器、鋤頭也要挺身保衛家園 茫然「戰中代」處境:他們沒那麼相信「祖國可以帶來新的未來」
武裝反抗部份,李思儀說當時人民擁有的武器極少,頂多帶著日本刀就上接了,「可以想像帶日本刀是近身防衛的,根本不是想要攻下飛機場。」當時也有一些身為「兄弟人」的地方青年甚至帶著宋江陣的法器就上陣,這些法器當然是殺傷力低落。
武力較佳的,或許就是學生們在學校、鄉村蒐到的日軍遺留武器,當時開著卡車載去砲擊水上機場;戰力最強的是水上機場外圍第一排鄒族部隊,係日治時期被征召到海外的日本兵,有實戰經驗,穿著日軍軍服就下山來幫忙了。「有些國軍記錄、政府後來報告說好像有日本人參與武裝抗爭,但其實不是日本人來幫忙,他們只是剛好穿著軍服。」李思儀說。
多數參與者雖然是沒有去過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場的年輕人,最多只受過防空訓練,連拿槍都不會,但為了保衛家園,年輕人一一挺身而出。李思儀說,年輕人是從廣播電台聽到二二八事變狀況的,「鄉下地方就是村裡那台收音機,會播嘉義情況,整村年輕人就會聚在收音機旁邊聽消息,聽到嘉義狀況很危急就希望各地來營救嘉義……」
談起當時參加反抗的這群年輕人,李思儀說他們是所謂的「戰中代青年」,約莫出生於1930年完全受日本教育、跟李登輝同年的那代,他們從小受到日本教育,對台灣母語也可能不太會講,接著經歷第二次世界大戰看著台灣變成中華民國。有些聲音會質疑:這群年輕人在二二八反抗,是想回歸日本嗎?李思儀認為不是,而是對自身前途的茫然。
「他們在戰中其實很茫然,以前那套日文無法再用了,都要重新學,這對他們是很徬徨的事情……他比較沒有像前面那一代(日治時期)參與社會運動像台灣民眾黨啊、小林獻堂那一代的中堅份子,在這一輩比較沒有像前面那個世代那麼相信『祖國可以帶來新的未來』的想法……」
李思儀說,對於中華民國政府,這群年輕人一開始也是在觀望,直到發現中國好像真的像日本人講的「中國不那麼強大,日本教育有宣傳中國生活不好、士兵很差」,不滿與茫然也就此爆發──就李思儀所言,二二八武裝抗爭或許不只是單純的官逼民反,也是年輕人在看不到未來的徬徨下力爭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