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時間7日清晨,瑞秋・薔森(Rachel Johnson)在親友的陪伴下闔上雙眼,安祥地走完94個年頭的最後一日。薔森8歲那年隨著家人移居到蘇格蘭克萊德班克市(Clydebank),當時懞懂的她還不知道為什麼父母要搭好幾個小時的船遠離家園,更不知道86年之後,自己會成為故鄉的最後一位遺民。
薔森出生於蘇格蘭偏遠的聖基達群島(St. Kilda),島上居民不滿百人,大多以畜養綿羊或牛為業。村裡的老人們向薔森說,在交通還不發達的年代裡,村民要花上好幾個小時才能到達蘇格蘭,所以島上多以海鳥為食,像北方塘鵝(Morus bassanus)、暴雪鸌(Fulmarus glacialis)和他們的蛋都曾經是盤中佳餚,鳥羽也是當地人冬季禦寒的材料。
「世界邊缘的島嶼」島民只能選擇離開
聖基達群島地處高緯,人稱「世界邊缘的島嶼」(The Islands on the Edge of the World),由4座小島組成,最大的赫塔島(Hirta)面積也只有6.7平方公里。聖基達群島夏季的平均氣溫只有11度,氣候嚴寒、潮濕多雨,加上食物來源不穩定,讓當地居民無不選擇移居蘇格蘭或英格蘭,島上居民從來不曾超過180年。到了1930年,島上居民只剩下寥寥無幾的36人,其中一戶就是薔森他們家。
Life on St Kilda looks like it was a laugh riot. pic.twitter.com/N6GLIZeGWY
— Wings Over Scotland (@WingsScotland) 2016年4月8日
當時英國在處於一次世界大戰後的復甦期,政府難以負擔每個月一次的食物運輸費用,聖基達群島的居民眼見就要回復到原始時代,只能向英國政府求援,幫他們另外安排住所。在當局協助之下,這36人坐上最後一班駛離故鄉的輪船,來到數百公里以外的蘇格蘭,而薔森一家人就在克萊德班克市落腳,聖基達群島自此之後成為夢中回憶的故鄉。
在居民全數搬離後,聖基達群島出於戰略需要,只剩軍用雷達站還有人員駐守,其他多半是在夏季時前往島上觀光的遊客,再不然就是從事研究的科學家。
地貌奇特、生物多樣 收進世界遺產
時間一年年過去,聖基達群島的重要性也慢慢浮現,生物學家發現這座島是北半球數一數二的海鳥群集地,接著在島上發現聖基達島鷦鷯(Troglodytes troglodytes hirtensis)和聖基達島田鼠(Apodemus sylvaticus hirtensis)兩個原生物種,讓這座孤懸海外的島嶼成為生物學家的研究地。
除此之外,據傳在1746年卡倫頓戰役(Battle of Culloden)後,戰敗一方詹姆斯黨的領導者「小王位覬覦者」查爾斯・斯圖亞特(Charles Stuart)曾經流亡到聖基達群島,加上島上遍布懸崖峭壁,北邊更有英國著名景點利岩(Stac Lee)和阿明岩(Stac an Armin),吸引許多觀光客與攀岩好手前來島上留宿。
到了1986年,保管單位蘇格蘭國民信託(National Trust for Scotland)將申請書提交給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SECO),讓聖基達群島成為蘇格蘭5個世界遺產的其中之一,更是全英國唯一一個自然與文化雙重遺產。
然而,隨著薔森的逝世,今後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把聖基達群島稱為故鄉。蘇格蘭國民信託主管伯奈特(Alexander Bennett)說:「薔森的離去讓所有親友都十分不捨,這不僅為聖基塔群島的人類居住歷史劃上句點,也讓我們失去了一位慈祥和藹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