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輔大女學生們基於性別平權,要求校方廢除女宿宵禁、爭取女宿電子刷卡制,這些都是現在與男宿有所不平等的,於是發起了絕食抗爭與一系列的講座。然而輔大校方與反方不斷用「保護女學生」的名義,攻擊這些女學生們的訴求。
因此,有些女性主義者開始提出「男宿也要有宵禁」、「把有性侵嫌疑的男性預防性羈押」等論述,用來反擊反廢女宿門禁、要女性晚上不出門或不出入「危險」場所的性別歧視者。表示照理而言,該被限制自由的應該是加害群體(男性),不該是受害群體(女性)。更有像是這篇「是時候考慮針對男人的宵禁了」,文中提出的論點有「這將使女人在夜間更安全地行動—在校園裡、在她們的家裡、在酒吧、在公車站 」、「 問題是你,男人。你就是那個問題,因此,你是必須被停止的人」。而我雖不全然反對這些說法,也認為它可能只是一種「反諷」手法,只是對這一類型的論點在現實中的可能性與實行,我抱持著有所懷疑與擔憂的態度。
誰是有「性侵嫌疑」的人?
我必須非常肯定地說,在現實中對「性侵嫌疑」的提防,它往往只會被用來針對難民、移民、街友、精障者、同志與跨性別等等,這些在社會上帶有「污名」(stigma),同時又相當邊緣不被大眾普遍認識的弱勢群體。好比在德國科隆新年集體性侵案後,即使事後證實許多強暴犯並非難民,強暴也不是個「難民問題」而是「性別不平等問題」,難民依舊被貼上「可能強暴歐洲女性」的標籤,反移民右翼勢力趁機大作文章,德國博恩海姆市(Bornheim)當局當時甚至決定,禁止男性難民進入當地的公共游泳池。
多數的性暴力事件為熟人所為,且多半是握有權力的優勢男性,好比丈夫、家長、老師、神職人員等等,不是那些社會的邊緣弱勢群體,邊緣弱勢群體根本難以威脅相對優勢者,但這些優勢男性卻從來不會是社會認知要提防的對象。將特定的邊緣弱勢群體貼上「性侵嫌疑」的標籤,那些性騷擾女下屬的男性主管、性侵女兒的異性戀父親與性虐待兒童的男性神職人員,他們依舊在主流社會位於安全的位置,也依舊握有支配弱勢者(女性、兒童、LGBT)的權力。
被消失的男性受害者
確實大多數的暴力犯罪受害者是女性,而加害者則多為男性,許多女性主義者直接地指出這個問題。這牽涉到在父權社會中,男性群體握有比女性群體更多權力,所以男性更有資本施暴,處於弱勢的女性也更容易遭到施暴。但即使認同這個概念,還是必須指出「男加害/女受害」的預設經常成為一種「強暴迷思」(rape myth),它忽視了社會中權力關係的錯綜複雜,好比男性平均掌握了比女性多的財富,也還是有某位女性比某位男性有錢的眾多個案,迷思使得我們看不見當中邊陲少數的異質經驗,以為個案與社會結構只是鐵板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