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人權運動者波德萊斯娜日前因公開張貼「彩虹旗聖母像」海報,遭警方以「冒犯宗教情感」為名逮捕訊問,面臨最高兩年刑期。波蘭近9成人口為天主教徒,社會深受宗教保守意識形態影響,現任右翼政府上台後更大開性別平權倒車,企圖制定更嚴苛的墮胎禁令,還曾提出「只毆打伴侶一次不算家暴」的法案,隨著歐洲議會選舉將在5月底登場,為了動員選民支持,LGBT族群成為執政黨最新的攻擊焦點,聲稱LGBT平權運動破壞傳統家庭價值,「威脅我們的國家」。
為聖母加上彩虹光環 「冒犯宗教情感」
波德萊斯娜(Elzbieta Podlesna)張貼的海報改編自波蘭國寶名畫「琴斯托霍瓦的黑色聖母」(Black Madonna of Częstochowa),將聖母瑪利亞背後的光環填滿象徵LGBT族群的六色彩虹,波蘭警方6日進入波德萊斯娜家中搜索,查獲數十張仍未張貼的海報,並以違反刑法「冒犯宗教情感」的規定為由將其逮捕。
由於「罪證」確鑿,波德萊斯娜恐將吃上兩年牢飯。檢方表示,波德萊斯娜的行徑「褻瀆」了聖母像,波蘭內政部長布魯辛斯基(Joachim Brudzinski)更直斥此舉為針對文化的野蠻行徑,並稱「自由和容忍的原則並不代表給予任何人權利去傷害信徒的情感。」
數百位民眾7日走上街頭聲援波德萊斯娜,許多人手舉著讓波德萊斯娜被捕的海報示威,巨大的彩虹旗在華沙街頭飄揚,其中一名示威者大喊:「彩虹一點也不冒犯,仇恨才是侵犯!」華沙大學(University of Warsaw)教授拉斯科斯基則告訴半島電視台(Al Jazeera):「一位重要的社會運動者為了如此荒謬的事情被逮捕」,稱這場示威是對波蘭恐同天主教會的抗議。
LGBT是「舶來品」?執政黨高舉傳統價值大旗
而儘管波蘭籍的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Donald Tusk)對當局的激烈反應感到「不可思議」,波德萊斯娜本人也上電視為自己辯護:「這當然不是對宗教信仰的攻擊,這根本就不是任何形式的攻擊……你怎麼能用照片攻擊任何人?」此一事件確實凸顯了波蘭社會中保守天主教價值與近年來風起雲湧的LGBT平權運動之間的衝突。
“Perpetuating the notion that gender equality and LGBT rights threaten Polish society doesn’t protect anyone – it only feeds dangerous intolerance, homophobia, and misogyny."
— Human Rights Watch (@hrw) 2019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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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波蘭民眾相信,波蘭在2004年加入歐盟後(EU),便被迫接收西方國家的自由主義價值觀,使得傳統遭到破壞。2015年歐洲難民危機正熾,執政黨法律與公正黨(PiS)揚言讓波蘭免於受到難民「威脅」,乘著反難民情緒上台,如今也抓住部分民眾的不滿心理,找到了新的攻擊對象,將LGBT平權運動描述為對波蘭家庭和兒童的危害,標舉捍衛家庭和「波蘭價值觀」大旗,力圖在5月底的歐洲議會(European Parliament)選舉爭取選民支持,贏得今年度國會選舉的前哨戰。
PiS黨魁卡欽斯基(Jarosław Kaczyński)先前對選民表示:「整個LGBT運動、性別『意識形態』……這些東西是『進口』來的,但它們如今威脅我們的認同,甚至是波蘭這個國家的存續,我們正面臨對家庭和兒童的直接攻擊。」在討論同性伴侶收養子女的爭議時,卡欽斯基更當眾咆嘯:「把手從孩子的身上拿開!」與卡欽斯基持相同論調的還有右翼周刊「Do Rzeczy」,在其最新一期的封面用斗大標題寫著「LGBT暴政即將來臨」。
波蘭政府2016年廢除了內政部的反歧視委員會,針對LGBT族群的犯罪也被排除於仇恨犯罪的範疇外。民調顯示,過半數波蘭民眾支持賦予同性伴侶民事結合的權利,但同性婚姻的反對意見仍佔多數。雖然PiS在歐洲議會的民調中位居第一,但值得注意的是排名第三的「春天黨」(Wiosna),該黨由波蘭史上首位出櫃同志議員畢德隆(Robert Biedroń)發起,成立剛滿3個月便擁有近10%的支持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