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統治「這個國家」已經超過三年，做得如何，台北市長柯文哲與前行政院長賴清德已經給了答案。柯文哲說：「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賴清德則是在黨內挑戰她，這兩人答案的直白翻譯，就是：蔡英文做得很爛。
內政做不好，國安又讓台灣陷入險境，確實是蔡英文這三年來的成績，柯、賴兩人完全命中要害。但是老夫要認真為蔡英文辯護，她有一個前人難以企及的成就，可能僅有威權時期的國民黨堪與比擬：那就是她成功地把台灣各領域「幫派化」，自己則是穩穩地當上了幫派老大。
從媒體、學界、社團，甚至於檢察、司法、監察系統，蔡英文都有一套人馬忠誠力挺，無論作為如何離譜（卡管），無論姿態多麼難看（英派監委），就是力挺到底，就是護航到底。然後用非常漂亮（好吧，多半時候也沒那麼漂亮）的論述，力保這位幫派老大的權柄。
先說民進黨的大戲「蔡賴之爭」。老夫不是要為賴清德講話，但是在任何民主國家、民主政黨，賴清德有參選的權利吧？有要求公平初選的權利吧？但是就在賴清德參選後，我們看到許多文人與媒體，開始發表「應保障現任總統」、「賴清德參選是突襲」，甚至發明許多乖張離譜的論述痛批全民調的不是，如朱宥勳之流者更直接對賴清德開幹，讓人嘆為觀止。
不過就一個政黨初選嘛？有那麼嚴重嗎？蔡英文如果當真萬民擁護，何須氣急敗壞？媒體與文人們何必急著選邊？青年網軍何苦費心在網路上「黑賴」？更可笑的是，蔡英文自從年初嗆習近平，自封「辣台妹」後，號稱有許多年輕人支持，確實也有學子以具體動作挺蔡，但是回顧歷史，當年輕人狂熱支持掌握大權的現任執政者，通常的例子多屬負面教材，不堪聞問。
蔡賴互鬥還是最近的事，回首這三年，蔡英文用很短的時間，在各個領域建立起自己的禁衛軍，讓每個系統幾乎都成為「英系支部」，說起來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中國共產黨應該會對她感到惺惺相惜。
例如，這三年一直把馬英九當箭靶，拼命射飛鏢的台北地檢署，所作所為已經「族繁不及備載」，自不在話下。但是檢察系統基於「檢察一體」，還算是行政權可以指揮的（已經淪為「東廠」的促轉會、中選會等根本更毋須討論），司法與監察都還有禁衛軍，就讓人嘖嘖稱奇了。
以監察院來說，從老國民黨時代，乃至李登輝、陳水扁、馬英九，你們誰聽過「輝系監委」、「扁系監委」、「馬系監委」？可蔡英文偏偏就有辦法讓她新提名的那十幾名監委變成「英系監委」。堂堂監察院，內部搞幫派，最近轟動武林的大絕就是彈劾了段宜康曲棍球案偵辦檢察官，引起檢察界大反彈，但是「英系監委」仍然不改其志，甚至鬥志更加昂揚。
監察院被「英系監委」搞成幫派化，司法院大法官也很危險。以前聲名極佳、現在評價卻兩極化的司法院長許宗力，對政府違憲亂紀的諸多舉措沉默不語，對司法權遭侵犯也默不作聲，政治上甚至讓人懷疑在暗挺蔡政府追殺國民黨黨產案，這些都讓許多人議論紛紛。年底蔡英文又要提名一批新的大法官，未來，大法官們能否守住清譽，還是被「英系大法官」幫派化而淪陷？全台灣也都在睜大眼睛看著。
以上總總，佐證一點：蔡英文也許治國很無能，但是搞幫派很厲害。柯文哲說蔡英文「失其鹿」，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她也許失去多數民心，但完全沒有失去權柄。只能說，蔡英文入錯了行，或者，入錯了黨─畢竟，這世界上目前只有中國共產黨，在各領域各組織是有支部的，「英系」快追上進度了。
＊作者為政治評論者。本文原刊《奔騰思潮》，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