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Youtube、抖音等平台興起,近年網路世界的變動速度更快,短片成為最熱門的內容產品,從3分鐘到30秒,創作者無不挑戰在最短時間內,博得目光;另一方面,手機功能突飛猛進,拍片的門檻已日漸降低,不但民間手機攝影、拍片比賽紛紛出籠,就連名導陳可辛、賈樟柯,也接連推出以iPhone拍攝的短片作品。人人都能拍影片、有管道曝光的時代,已經正式到來。
「現在是超短,以前90分鐘是電影院,45或60分鐘是電視,電腦、網路出來以後,開始就是30分鐘,再到手機後,就是5分鐘,10分鐘可能還太長。」面對越來越加速的影像世界,CNEX董事長蔣顯斌如此分析。
「這很妙,大家覺得90分鐘太長,5分鐘可以,但手機滑一滑,2小時就過去了。2小時看完整的,跟看碎片的,觀眾會選擇看碎片,可是時間投資一樣是2小時。」
蔣顯斌從商業角度指出,這些「碎片」跟觀影者的關係、黏著度很高,「我可以黏住你2小時,是你乖乖坐著2小時 ,或把2小時分散在一天裡,可以從『降頻』去分發注意力,比方說每5分鐘就抓住觀眾注意力,可以贏過每50分鐘才抓住的,就能主宰整個價值鏈。」他認為,如臉書之所以會站在頂端,就是讓人每5分鐘就會想看一下。
影像走入「碎片時代」,創作者怎麼辦?
在商業驅使下,蔣顯斌認為,影像走向輕薄短小是必然,下一代的眼睛,會更習慣碎片性的內容,而他認為,這是過渡型的產品,能夠磨練大家拍攝,至少讓大家先熟悉、願意拿起工具做簡單的拍攝,如此過了一段時間,大家再做創作會更有趣。
「當這些碎片性的東西,對這幾代人,比方說20歲上下10歲的人來說,變成當道的速食文化,比較沒有起承轉合,用這種拼圖的方式去理解世界時,會拼湊出怎樣的世界?」蔣顯斌表示,不知道,一切都還在實驗中。
對於逐漸縮短的片長,蔣顯斌倒也正面看待,「因為它會讓紀錄片越來越百花齊放,光譜會越大、越廣。」他近一步解釋,如果用書籍來比喻,劇情片就是小說,散文、記敘文、抒情文、報導文學等,都是非虛構文類,籠統來講就是紀實文本,從廣義的紀錄片或紀實文藝來講,裡頭有非常多不同樣貌,可以有人蹲點6年,也有人可以寫極短篇。
「紀錄片的工作者也面臨挑戰,習慣拍長片的工作者,有沒有辦法進入到新的碎片時代?」蔣顯斌認為,任何新的科技媒體,都會創造出新的創作者,所以碎片化的世界裡,一定也會有新的世代會出現,跟傳統的思路會不太一樣。
但對於未來,是否會有更多年輕人投入紀錄片,蔣顯斌認為從職業角度而言,倒也未必,「紀錄片一直不是最光鮮的」,但他覺得,現在很多人是用影像來說自己的故事,包括自己的家庭、長輩,這很讓人感動,「每個人家裡都有一個春秋可以說,我覺得是讓創作從自己身邊開始。」對此他期待,像未來的畢業紀念冊,可能是短片形式,每個10年來看的話,大家拍出來的畢業短片,質跟量可能都不太ㄧ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