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美國與台灣都不斷「挑戰極限」也是真的。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對待台灣完全不照傳統外交規範走。2016年年底,他當選總統後接受了台灣總統蔡英文的電話祝賀,成為1970年代中美建交之後第一個和台灣領導人對話的美國(準)總統。2018年3月,他又簽署《台灣旅行法》(Taiwan Travel Act),允許美國政府與台灣政府間所有層級的官員互訪交流,也創下先例。
美國國防部基今年6月發布的《印太戰略報告》(Indo-Pacific Strategy Report),甚至做了一件從沒做過的事:把台灣標示為一個國家。美國也將把對台軍售常規化,更讓中國惱怒。美台關係史無前例地親近,再加上其他背景,許多評論者開始形容為「中美冷戰」(US–China Cold War),這一切都在替台海衝突點增添火藥而已。
Q:台灣對香港近期事件的態度是什麼?台灣領導人應該從香港騷動中記取什麼啟發嗎?
A:北京一直認為台港之間具有內在連結。鄧小平提出「一國兩制」時心裡確實也想著台灣,雖然這個制度目前只適用於香港。「一國兩制」在台灣向來不受歡迎,北京對香港的嚴厲箝制讓台灣人更憂慮,目前台灣兩大政黨都已明確拒絕一國兩制,而這個情勢對蔡英文很有利。大約一年前,蔡英文的政治前景還相當堪憂,但當遙望對岸的台灣選民愈來愈緊張,她的支持率也節節攀升。2019年7月,蔡英文甚至敢公開表示,台灣政府正在思考給予香港抗議者「人道庇護」,引起北京震怒。
Q:什麼事情才能讓台海情勢緩和下來,降低重大的戰略危機呢?
A:沒有人想要台海兩岸起衝突,那會讓所有利害關係人都付出慘重代價。最能威脅和平態勢的還是大意誤判下的行為,或者是失控的意外傷害。
在其他亞洲地區,許多和緩的計畫都在努力發展避免危機的管理機制。然而,台海衝突卻沒有這樣的機制,令人擔憂。台灣前總統馬英九曾經在2015年9月前往新加坡會見習近平,但兩岸雙方目前並沒有這樣的溝通管道。自從蔡英文和具有台獨傾向的民進黨在2016年1月打贏選戰後,中國就拒絕溝通,讓關係降到冰點。
我們需要施以更多外交壓力,鼓勵北京當局調整態勢,嘗試建立更穩固的兩岸對話機制,以便重大危機發生時可以運用。其實往正面一點的地方看,中美軍隊之間已開始建立危機應變機制,例如2014年11月簽訂的《中美關於海空相遇安全行為準則諒解備忘錄》(The U.S.-China Memorandum of Understanding On the Rules of Behavior for the Safety of Air and Maritime Encounters),去年雙方也同意針對軍隊之間的危機溝通框架研討新架構。不過,中美雙方還是迫切需要紮實的解決方案,以處理重大台灣危機之下雙方的政府與軍隊互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