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漫沙漠中行走,眼前突然出現數十公尺高的土黃色大廈,任誰可能都會誤以為看見了「海市蜃樓」。
但在葉門中部希巴姆村(Shibam),真的存在一批歷史逾500年的「摩天大樓」,這群建築又被稱為「沙漠中的曼哈頓」,不僅聯合國列為世界遺產,也見證許多古老王國的興衰起落。
然而,葉門已經陷入內戰5年,希巴姆的觀光和維護古蹟等主要產業都因經濟倒退而嚴重荒廢,年輕村民紛紛出外謀生,千年古城恐怕將在這個世代灰飛湮滅。
500年前這裡蓋出世界最早的大樓
英國《衛報》(The Guardian)報導,希巴姆的古城區約擁有400多座宏偉大廈,平均5至10層樓不等,是世界最早的垂直建築,全部都是由泥土混和稻草的傳統磚頭蓋成。早在1982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已將希巴姆古城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數千年前,葉門地區因為盛產乳香,又位處紅海、非洲和亞洲之間,成為絲路與海上通商的熱門停靠站,包含《希伯來聖經》曾記載的「示巴王國」都曾在此建立據點。希巴姆則是連接西部首都沙那(Sanaa)和東部的重要通道,最早文字記載追溯至西元3世紀。
約在16世紀,希巴姆苦於人口擴張,找不到更多可開發地區,只好「向上發展」,漸漸形成世上最早的高樓建築群,其中最高的一棟約30公尺、8層樓高。這種高樓在沙漠中也具有戰略優勢,可以遠遠看到入侵者,並且從制高點搶先發動攻擊。
全家共享一棟樓、成家生子再向上蓋
報導指出,現在希巴姆約有7000位居民,其中仍有3000人遵循這種古老生活方式,全家幾十個成員都住在同一棟大樓裡。居民把牲畜養在一樓,食物存放在二樓,長者住在三樓,四樓是娛樂空間,年輕、未生子的成員睡在屋頂,成家時才會興建新的一層樓。
古城裡面,每一個街區約有10棟大樓,彼此之間都有大門相連,過去甚至還有「天橋」,讓老人家不必爬上爬下就能串門子,但「天橋」大部分已不復存在。
戰火截斷修復古蹟資金
坐擁大量古蹟的葉門,以往每年吸引大批旅客和考古學家前來探訪。但2014年內戰爆發後,沙烏地阿拉伯支援葉門政府的轟炸機、武裝分子「胡塞組織」(Huthi)及「基地」組織(Al-Qaeda)葉門分支等砲火無情交戰,葉門也從觀光名單上消失。
據葉門「歷史古城維護組織」(GOPHCY)統計,希巴姆,近年已有2座泥造大樓坍塌,至少15座樓搖搖欲墜,主要原因卻不是戰火摧殘。
除了牧羊與基礎農業,希巴姆的居民大部分都靠維護古蹟維生,他們受雇於政府和文教組織,專門製作傳統泥磚和石灰,並定期修復當地444座泥造大樓,以吸引旅客前來。但2011年茉莉花革命以及接踵而來的內戰截斷了維護資金,工人也跟著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