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紐約時報》及《紐約客》發佈好萊塢王牌製片人溫斯坦的爆炸性報導,鼓舞上千名女性在網路上勇敢加入「我也是(受害者)」(#MeToo)運動,分享自身過去遭性騷擾或性侵害的故事,深深影響藝術、政治、商界面對性虐待控訴的態度。溫斯坦性侵案將在2020年1月進行審理,當年率先挺身而出指控溫斯坦的米拉麥克斯前員工柏金斯、英國影藝學院影后艾奎特兩人警告,說溫斯坦的惡行「不過是冰山一角」。
今年7月,美國億萬富豪艾普斯坦(Jeffrey Epstein)涉嫌長期性侵多名未成年少女遭檢察官以人口販運罪罪名起訴後,隨即在獄中自殺。但也讓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美國前總統柯林頓(Bill Clinton)、英國女王次子安德魯王子(Prince Andrew)等生前好友人人自危出面切割,促使更多濫用權勢性侵他人的惡人被揪到陽光下。曾控訴在1990年代遭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性侵的影后艾奎特(Rosanna Arquette)認為,惡人絕對不止檯面上看到的這些人。
1990年代任職於米拉麥克斯(Miramax)的柏金斯(Zelda Perkins)曾聽同事說遭到溫斯坦攻擊,離職前還被迫簽署保密協議。她也向《衛報》(The Guardian)表示,未來將有更多權勢性侵的惡行浮上檯面。柏金斯說,像溫斯坦這種男人到處都是,她的目標不再是懲罰這些個體,因為這些人永遠都會存在。柏金斯認為,真正的問題出在社會和體制,因為「整個系統都在為權貴服務」。
兩年過去了,然後呢?
即便超過80名女性指證過去40年來的無數犯行,溫斯坦目前仍堅持自己無罪。艾奎特和柏金斯表示,公開指控溫斯坦的犯行雖然激起了好的改變,卻沒有多大的進展。艾奎特說,#MeToo運動是個徹頭徹尾的變革,「尤其對全世界的男人來說是一記當頭棒喝,讓他們從根本改變自己的糟糕行為。」但她進一步指出,影界仍有許多有權有勢的男人為溫斯坦抱屈,認為因此毀掉事業的他「很可憐」,甚至持續在幕後想辦法支持他。
柏金斯也說,雖然有許多被害人開始開口,有鑒於目前已知的各種駭人案件,這兩年的改變確實不如大家預期,但很不幸的是,大眾好像開始習慣這種事情。柏金斯表示,#MeToo運動像個鐘擺,當鐘擺晃到其中一端時,許多男性開始非常不滿、害怕,覺得整場運動都是駭人且不公平的。
她也指出,#MeToo運動後一定會有一段陣痛期。他說:「我們可能會痛失一些才華洋溢卻濫用權勢的人,但這是回到原點及爭取適當平等必須付出的代價。」
性騷擾受害者也有權勢之分?
#MeToo運動最早在2006年由黑人女性民權鬥士柏克(Tarana Burke)發起,旨在喚醒大眾對性侵、虐待事件盛行的注意。柏金斯也向《衛報》表示,「令人感到悲哀的是,#MeToo一詞直到被有名的白人女性使用後,媒體才開始報導這個運動。」她也希望#MeToo運動可以擴及全球,而每個女性都有權參與這個運動發聲。
艾奎特認為,過去性侵受害者揭發美國著名喜劇「天才老爹」演員柯斯比(Bill Cosby )及保守派媒體大老艾爾斯(Roger Ailes )時,都承受了鋪天蓋地的反擊。但當女性們選擇站出來指證溫斯坦時,一切就像天時地利人和,「因為當時,人們已經準備好用不一樣的態度聆聽她們的聲音。」(相關報導:美國保守派媒體教父深陷性醜聞 前員工再爆曾遭性騷擾、心理折磨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