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內瑞拉的政經危機導致以下雙重外溢影響。就區域層面言,「南方共同市場」名存實亡。2006年委內瑞拉申請加入南方共同市場,巴西、阿根廷、烏拉圭和巴拉圭4個會員國均表同意,前3國議會雖陸續通過接受委內瑞拉,但巴拉圭國會因部分右派議員杯葛未能通過。2012年6月22日巴拉圭國會「快速彈劾」並罷黜民選總統盧戈(Fernando Lugo)後,其它3會員國認為破壞民主機制中止巴拉圭會員國資格,委內瑞拉因此得於同年7月31日正式加入南共市。為了表達謝意,委內瑞拉在加入南共市的當天就與巴西簽訂採購支線飛機合約總額為2.7億美元。 今年8月底巴西總統羅塞芙遭彈劾下台後,委內瑞拉也違反「民主條款」面臨停權困境「南方共同市場」名存實亡。
就國際層面言,南南合作受考驗。委內瑞拉當前的亂象對中國而言有如芒刺在背,因為雙方「貸款換石油」模式可能受影響。中國「國家發展銀行」研究曾指出:「『中委基金』是『南南合作』的典範。…國家發展銀行放出以能源供應為擔保的貸款,不僅是為了實現政府的政策目標,而且考慮了自身的商業利益。它在盈利和促進中國政府政策執行之間尋求一種平衡。」儘管如此,2015年7月中委修訂雙方石油換貸款融資協議時,特將之前沒有設定時間的50億美元貸款設定償還期為3年。今年5月,備受經濟危機困擾的委內瑞拉經過與中方協商後雖得以延期償還貸款,但中國越來越擔心委內瑞拉的國際債券可能出現違約,從而影響到委內瑞拉向中國供應石油償債。10月21日《金融時報》「中國金融外交面對高風險賭局」一文指出,在這種「躍進」過程中,中國資金在拉美、非洲和亞洲一些最不穩定的國家承擔著巨大風險。中國官員表示,隨著一些工程不斷出問題,慷慨、非正統的放貸模式正受到全面重估。
上個世紀末拉美出現以藤森政權為代表的「委託式民主」(delegative democracy),本世紀以來查維茲以高度的個人魅力(charisma)將其提升到「民選獨裁」(Democradura)。至於馬杜羅,雖曾任外交部長、副總統,乃至其競選口號之一為「我是查維茲,我們都是查維茲」,但查維茲的個人魅力絕非馬杜羅所能複製,用大白話說就是馬杜羅沒認清「什麼人玩什麼鳥」。
藤森雖於1992年發動「自為政變」但仍於1995年贏得連任,馬杜洛的「自為政變」能成功嗎?
*作者為致理科技大學教授兼拉美經貿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