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兩度代表國民黨參選高雄市長的考試委員黃俊英因肺腺癌過世,政壇突然又想起這個「老實人」,唏噓之餘,只能說政治與選舉是最足以消磨個人生命力的武器,如果他未曾參選,他始終是管理學界一號人物;選舉成為他的隱痛不在落敗,而在政治的汙濁。
在他參選前,大家熟悉的是中山大學管理學院院長、教務長、義守大學副校長,很多人忘記他曾經在吳敦義擔任高雄市長時,擔任過三年的副市長,就像多數機關的副手盡皆沈默以致讓人忘記他的存在。但對在地人而言,黃俊英風評不低,否則不會兩次都以極些微票差而功敗垂成。
第一次參選不到三萬票輸給謝長廷,罪不在黃,某種程度反而是黃的「長官」吳敦義害了他,高雄選民深植在腦海,厭惡吳敦義和國民黨的印象揮之不去,黃俊英即使有高雄義守這麼龐大的在地人脈、金脈的支持,然而,素性溫和缺乏全國知名度,連造勢都難,遑論造成旋風,要與競選連任的民進黨天王級人物謝長廷對壘,其難度可想而知,參選等於為國民黨充當砲灰,沒想到票差比預期小得多,也讓他有第二次參選的機會。
遺憾的是,第二次參選不懂造勢的他,接受意見改採爭議選戰,更糟糕的是竟搞出「走路工事件」,對他而言,這已經不是「事件」,而是近乎「風暴」了。這場賄選疑雲,最後証明確有其事,且非對手抹黑,做為形象型學者,其打擊遠遠超過以1,114票敗選的結果,而黃俊英甚至不能怪責提名他的國民黨和輔選隊伍。
黃俊英的遺憾,其實迄今仍是多數國民黨候選人的迷障,特別在中南部,即使地方派系生態早就改變,卻仍是國民黨的附骨之蛆;即使賄選嚴查,依舊時不時傳出樁腳開口要脅;沒有在地金脈支持不行,有了在地金脈力挺卻可能成為卸不下的包袱。隨便舉例,台中市胡志強經營十二年沒培養出接棒者,多少也和派系爭鬥有關;雲林縣依舊要看張榮味家族的臉色;高雄市就不必講了,準備參選的政務委員楊秋興仍以義守為支持主力,這和前次與陳菊爭勝而敗有何差別?遑論馬政府的政績還江河日下。
選舉是折磨人的行當,人心思變最淺的說法就是要有新鮮感,「新鮮感」不全然是年紀輕、面孔新,重要的是新願景、新作法、新心態。斯人已逝,不過,還有他留下的喟嘆,值得後人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