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承和子尚於2000年1月18日在《華西都市報》發表獨家報導《近百人染上「怪病」之謎》,揭開中國中原愛滋血禍真相。因為病人大量發病和死亡,存活者到處求醫,被當局隱瞞數年的愛滋疫情已經無法繼續掩蓋。
2001年8月23日,大陸國務院舉行新聞發佈會,衛生部公佈了河南省上蔡縣文樓村的愛滋疫情,並說發現文樓村共有241人染病。當月4日,由衛生部、民政部組成的中央工作組,在衛生部副部長殷大奎率領下,並會同河南省副省長李志斌等地方黨政領導一同入村,開展慰問病人與醫療救治工作。
隨後,大陸國務院副總理吳儀于2003年12月底,總理溫家寶於2005年2月春節期間和2007年11月世界愛滋病日前夕再次訪問文樓村,看望愛滋患者,慰問醫護人員。溫家寶並且在2005年2月訪問文樓期間向參與愛滋防治工作的民間組織工作人員表達致意。
文樓村是最早報導出來的愛滋重災村莊,也是最出名的。文樓村位於上蔡縣城以西三公里,有三千多村民。愛滋病在當地盛行的原因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河南省衛生部門搞血漿經濟,動員農民賣血。因為認為愛滋是外國人的疾病,血漿站對獻血不做愛滋檢測,採血設施不清潔,特別是同血型多人血液混合分離後,再把血球回輸給每個獻血員,導致大量獻血漿人員被愛滋病毒感染,並同時感染丙肝病毒。
根據不同來源的說法,河南省衛生部門九十年代中期之間有200多家或300多家單採血漿站。根據我們自己2002年的一次調查,上蔡文樓村和鄰近村莊48名感染者曾經在下列14家血站獻血:河南上蔡縣衛生局血站、河南上蔡縣人民醫院血站、河南新鄉市人民醫院血站、河南駐馬店159血站(軍隊)、濟南軍區後勤部血站(駐馬店市)、河南駐馬店軍分區血站、河南駐馬店中醫院血站、河南焦作市160醫院血站(軍隊)、河南鄭州中心血站、河南駐馬店中心血站、河南郾城人民醫院血站、河南周口防疫站血站、河南西平人民醫院血站、河南汝南縣防疫站血站。而各種地下血站,就更加不計其數。
那麼,文樓村究竟有多少人感染愛滋呢?衛生部在這次新聞發佈會上表示,文樓村共6個自然村,全村3170人,1995年前有償獻血員大約1310人。2001年4月,衛生部組織對文樓村愛滋病病毒感染情況進行調查,調查1645人,陽性318例,陽性率19.33%,其中1995年前有償獻血員568人,發現陽性感染者244例,陽性率為42.96%。根據衛生部公佈的這組數字,用統計學方法計算,文樓村2001年4月份有691名存活的感染者,感染率是21.80%。考慮到文樓當時至少有100多人已經因「怪病」死亡,文樓村有超過800人感染愛滋。
*作者為北京愛知行研究所、國立清華大學當代中國中心訪問學人(編按:作者投入中國河南愛滋防治與公衛研究多年,四年前流亡美國,仍持續關心大陸愛滋病人權議題。《風傳媒》特別商請作者以每周一篇,深入解析大陸愛滋病與公衛人權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