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改變讓外界痛批這列火車只是掛著參審皮的「陪審拼裝車」,但司法院的回答卻很曖昧,僅強調「是否在原有草案之架構下參考陪審制元素另增訂評議方式,『亦在審慎評估中』。」
有趣的是,法界人士比對協商時間點,赫然發覺司改會在去年二月底首次爆料前,兩大民團確實已經和司法院進行三度密商,而陪審團協會在三月到中選會遞交陪審團公投連署書後,民團隔周立刻又和司法院開了兩次會。雙方反覆磋商了五次,反而是同為官方代表的法務部一直被蒙在鼓裡。
法務部一直被蒙在鼓裡
據悉,司法院原本是因希望草案能在立院會期結束前闖關,才決定和民團協商,但一方面察覺到民團「邊談邊戰」的兩面手法,也判斷兩制併行的經費和實際執行層面都不可行,因此當機立斷將法務部拉入協商戰場。法務部加入後,院、部、民三方意見更為分歧,去年五月八日後協商正式停擺。
經歷民團的洗禮,司法院回過頭來重邀法務部研商停滯已久的草案內容,今年三月二十四日院部函送立法院的官方版草案「回歸正軌」,僅將適用國民參審的罪名從最輕本刑七年以上調整到十年以上,另押定二三年一月一日施行,備受爭議的「評議內雙軌制」、「兩制併行」等制度隻字未提,讓法界鬆了一口氣。
決定和民團走不同的路,許宗力也在今年三月中旬的司改半年進度報告記者會上,大聲推銷國民法官,他坦言要找到融合參審、陪審的制度很困難,但強調國民法官的遴選方式和美國陪審員一模一樣,草案已融合陪審精神。
「陪審制只是由陪審員單獨決定有沒有罪,國民法官制則是讓法官和人民一起審判……,民調數字也證明,超過八成的民眾希望在參審法庭中能與法官共同決定(合審合判),參加過模擬法庭的民眾更有九成五支持參審制。」許宗力堅定地說道。
司法院回防不及,民團猛攻立院
但民團並沒有偃旗息鼓,在司法院推出草案之前,他們早已著手進攻立法院。立院四月初開始排審《國民刑事參與審判法草案》後,民團就不斷拋出「參審陪審同時試辦」的口號,另透過在野黨立委推出《陪審團法草案》及兩制併行草案,希望加溫陪審制,在朝野協商時取得話語權。
除了拉攏立委,民團也猛轟司法院毀約背信,破壞司改國是會議以來所建立的民間互信。但司法院撇清說,當初只是基於主管機關責任「吸納外界聲音」,從未和民團達成共識。
不過,七度和司法院協商的林永頌則嗆爆司法院,他甚至投書點名是司法院前秘書長呂太郎聯繫民團協商納入陪審與參審的「內雙軌」制度,而當初各方討論後只剩一個小項需再協商,其餘已有共識,司法院也草擬好協商條文,只因立法院會期來不及審查而沒通過。他痛斥司法院的說法「昧於事實」。
到底誰在說謊?記者取得民團流出的三十六頁協商條文初稿,初稿裡詳列三十二項修正處,修正內容和媒體披露的大同小異,修正日期則押在去年五月二十三日,時間正好落在院、部、民三方協商停擺後。
司法院和民團的戰友關係決裂
不過,這個草案版本是誰擬的至今眾說紛紜,一名法界人士看完初稿後認為,該版本缺乏官方註記,加上註記完成的時間又恰好卡在協商停擺後,因此很難推論這份草稿是不是司法院擬的。
密室協商有無共識真相成謎,但司法院和民團的戰友關係決裂卻是不爭的事實,雙方的攻防戰場已轉向立法院。司法角力已然過去,而一場更險惡的政治鬥爭才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