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受夠了身為一名跨性別者經年累月在生活中受到的各種歧視、譏笑、孤立甚至汙辱,除了少數公眾人物,多數跨性別者一旦完成了變性外科手術,不但會隱姓埋名,甚至會與過去的人際關係完全斷絕聯繫,然後為自己重新「編造」一個過去,只求讓自己的人生有個全新的開始。
「建中畢業,難道回答北一女嗎?」
葉若瑛舉例,好比她實際上是建中畢業的,若她像那些害怕面對過去的變性者,企圖讓別人甚至自己完全忘掉甚至抹煞那段以男性自居的過去,「屆時若有人問我高中念哪裡怎麼辦?難道我要回答北一女嗎?」撒一個謊或許不難,但當妳撒了一個謊,就得不斷撒10個、100個…無數個謊來圓,那種痛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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勵馨基金會執行長紀惠容表示,勵馨多年來致力性別平等運動,卻也深深體會到,相較於多數歐美先進國家,在民風仍相對保守的台灣,要倡議扶助遭到性侵害、家暴的婦女、接納同性戀、同性婚姻,要國人接納跨性別者可能是更長的一哩路。以致於直到幾年前,勵馨才首度突破雇用了一名男跨女的跨性別者同仁。
紀惠容:跨性別者同仁用行動證明 和女生沒兩樣
紀惠容說,剛開始就跟多數民眾一樣,即使因教育背景及工作中耳濡目染,在勵馨工作的工作人員會比一般人更有性別平等意識,但多數人畢竟過去都沒有如此近距離,且朝夕與跨性別者接觸的經驗。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該名跨性別者同仁用行動證明,即使她的生理仍是台灣法律認定的男性,但她真的就跟一般女生沒兩樣,工作能力也深獲同儕及個案肯定 ,唯一不同的只是在她出生時,老天爺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說到這裡紀惠容突然有點哽咽地說,就在勵馨女性同仁主動邀請這位跨性別同事共享辦公室女廁,大家平日相處說說笑笑,有時下了班還會一起去買衣服,一切都愈來愈好;她不禁暗自在想,跨性別者在國內求職不易,或許勵馨可以考慮招募更多有社工背景的跨性別者時,這位可愛的小姊妹竟因個人感情因素,在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跨性別者盼取得兩名精神科醫生鑑定 取可變更性別
除了來自個人以及社會的龐大壓力,部分跨性別者基於不同原因,不想或不願接受外科變性手術,希望爭取只要取得兩名精神科醫生鑑定,即可完成法律性別變更的權益,但試問:國內多數精神科醫師準備好承接這個重責大任了嗎?
林口長庚精神科主治醫師張家銘表示,他不否認與許多歐美國家相比,台灣現行法律性別變更的規定較為謹慎,站在部分跨性別者的立場,甚至會解讀為「刁難」。但他也必須坦承,以目前台灣的社會文化與氛圍,要大家接受要為了極少數生理與自我認同性別不符的人修法,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更甚者,法律性別的最終認定,將會衍生一連串的法律責任,面對國內跨性別者能否變性成功,目前精神科醫生不是最後一關,後面還有外科醫生,壓力相對沒有那麼大;一旦真如部分跨性別者所願,台灣變成不須手術即可更改法律性別的國家,國內精神醫學界勢必又要面臨一場論戰,「那又是另一個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