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調政治安全之餘,力保香港金融中心地位是中國首要考量。香港是中國集資和走資最方便通道,但香港金融機構高度依賴美國給予的制度性特殊待遇,美國表示要限制美國資金進出香港,將摧毀香港金融制度。一國一制後,「中國的香港」不再是國際的香港。
中國人大決定由人大常委制訂「港版國安法」,在香港直接頒布實施。隨後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宣布不再把香港與中國大陸分別對待。中美兩方「聯手」,正式宣告香港從「一國兩制」邁向「一國一制」。
躋身全球八大一級離岸金融中心
不能說中國制定港版國安法毫無理由,但中國和香港建制派說,港版國安法不影響「一國兩制」、美國態度「不影響香港經濟」,正如鼓吹「在香港成功落實一國兩制」一樣都在自欺欺人。
港版國安法對香港影響巨大,中國也心知肚明。六月八日港澳辦副主任張曉明在《基本法》頒布三十周年網上研討會,罕有承認「香港的主要問題不是經濟問題……而是政治問題」,一改以往強調「經濟因素是香港的主要問題」的表述。這種改變的重要性在於說明中國為了國家安全,政治壓倒一切。但可肯定,強調政治安全之餘,如何力保香港金融中心地位是中國的首要考量。
要了解香港能否保持金融中心地位,就必須了解香港如何成為金融中心。
國際金融中心有兩個,紐約和倫敦都依仗其美英的國力和傳統優勢。二戰後,多個區域性中心相繼崛起,以吸收本地或鄰近地區的資金,它們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依賴本國的經濟發展。二十世紀後期以來,東亞經濟發展迅速,形成多個區域性中心。在配合經濟發展之餘,它們還能在時區上填補紐約和倫敦外的空白,以便股市能全球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最大化投資者的時閒資源。在情在理,亞洲都應擁有第三個國際金融中心。
亞洲各區域性中心,東京、香港和新加坡都是準國際金融中心,是「第三極」的競爭者。東京發展沿著傳統區域性金融中心路徑,即依附日本龐大的經濟規模;香港和新加坡這兩個「城邦」能成為金融中心,則透過不同路徑。
上海難大規模吸納國際資金
香港和新加坡最初發跡依靠低稅收成為離岸金融中心(Offshore Financial Center),鼓勵金融機構和國際企業在當地落戶。離岸金融中心通常經濟體量不大,沒有龐大的國家開支負擔,有條件對外商實行低稅收優惠政策還能維持開支平衡。被國際貨幣基金(IMF)列為離岸金融中心的四十二個地區,無一不是這類小國或領地。其中最重要的是八個一級離岸金融中心,除香港和新加坡外,還有愛爾蘭、盧森堡、瑞士以及三個英國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