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做足壓制中國的態勢,拜登則強調追求實效。例如,他抨擊川普的中美首階段貿易協議「嚴重失敗」,因為美中貿易逆差不斷擴大,有違初衷,而且兩國貿易協議是「無法執行的」,因為全是北京「模糊、無力、老套」的承諾。他的外交策略顧問拉特納(E.Ratner)明白表示,在應對中國挑戰方面,美國應增強自身競爭力,若要與盟友關係更緊密,還應忘卻「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策略。他認為,美國要修正自己以及自己與盟友的關係,而不是只有強迫中國改變。他指出:「假如我們(西方)團結起來,中國將承受不起忽視全球半個經濟體。這會給予我們相當的籌碼去制定未來的規則,從環境到勞工再到貿易、科技以至透明度。」這正是拜登對華政策的核心思想。
拜登對付中國雖然招數不高,但招招切中要害,包括:要對中國偷竊美國知識產權採取行動;要求中國停止針對美國公司的網路間諜活動;為美國農民謀求最好的貿易協定;構建國際同盟反對中國等國家將污染外包給其他國家;談判新的軍備控制協議,體現中國這樣新興國家的軍力;聯合盟國調動世界超過一半的經濟能力抗衡中國。他認為對中國的行動方式將以美國國家利益和盟友利益為指導,以此聚合美國的優勢,而「破壞這些優勢,不會讓我們對中國強硬,只會讓中國共產黨得到好處。」他要結合盟友和中國打群架,而不像川普那樣單挑中國。如果拜登當選,台灣應該更有機會在他組建的反中聯盟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不只是像川普政府那樣被當作一個棋子,用來添加對付中國的籌碼。何況民主黨人一向比較注重價值理念在外交政策上的分量,所以在台灣關係、香港問題上以及維吾爾人和其他少數民族問題上,拜登施加的力度不會小於川普。
川普在每一領域都對中國無差別攻擊,拜登和民主黨認為不應掉進新冷戰的陷阱,川普棒敲中國的搞法只會誇大中國的實力,而他不僅自信能夠領導國際各方力量遏制惡意行為,同時會有所區隔與取捨,在氣候變化、防止武器擴散等彼此關心的問題上尋求合作,確保美中競爭不會危及全球穩定;至於危害美國利益的事,則會寸步不讓,全力壓制。就此而言,川普傾向於要台灣緊緊跟隨或聽命就好,拜登則會在某些議題上給予台灣參與空間,可以扮演積極角色,而不只是附隨美國而已。
拜登界定的美中關係和川普不同。他認為美中之間的競爭涉及「一種更加差異化的競爭」,這與冷戰時期不同,因為中美之間實際上存在緊密的經濟交流,中國已經融入國際體系,其他國家不願單純在中美之間選邊站。在川普的「美國優先」政策之下,美國任意退出國際組織和協定,這種自我孤立的行為等同放棄領導各國一起應對中國,造成事倍功半的效果。拜登如果當政,將擺脫川普的單邊主義政策,而更注重多邊合作,原已退出的「跨太平洋夥伴協定」以及族繁不及備載的世界衛生組織等川普退群的國際組織,都可能在美國重新加入後做轉型而更有效地運作。這將給台灣帶來機會,可在美國抗衡中國而曲意迴護之下,獲得國際參與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