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小成績優異的醫學院女大生,好不容易一路披荊斬棘念到大五,日前卻突然吵著要休學,整個人也變得鬱鬱寡歡,偶爾還會背著家人掉淚。原來她是一名子宮發育不全的患者,雖然懂事以來就很清楚自己的「缺陷」;但直到上了大學有了喜歡的人,加上大五有醫學生相互進行身體「理學檢查」的課程,才讓她體認到隱私即將曝光。
邱淑媞:子宮失去功能的女性,有被科技治癒的人權
現任陽明大學兼任副教授、前國健署長,且具醫師資格的邱淑媞表示,時至今日,包含試管嬰兒、代孕生殖等各種人工生殖技術,說穿了都是為了解決各種不孕症的醫療科技。而因先天發育不全,或後天意外事故子宮失去功能的女性雖稱不上非常多,但在各國都有一定的盛行率,即便只是少數,這些姊妹們也跟任何一個類型的罕見疾病患者一樣,有祈求被新興醫療科技治癒的人權。
她強調,醫療的本質原本就該只有是否被濫用,而沒有誰該用、誰不該用的問題,這才符合醫療人權!好比一顆降血壓的藥,大家該關心的是它是否為高血壓患者所用,總不能連失眠者也能拿來吃,那就是濫用、有違醫學倫理;反之,只要是高血壓患者,無論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都應有同樣的權利用藥。
《人工生殖法》公布實施後,因各種原因導致不孕症的夫妻,都有了合法接受治療的機會,試問:因妻子先天或後天子宮喪失功能,寄望透過代孕生殖求子的夫妻,又何罪之有?為什麼唯獨他們要被排除在法令之外,成為被遺忘的一群?
美國45個州、全球33國 允許代孕制度
根據美國國際生育醫學聯合會調查,自21世紀之始,開放代理孕母合法化的國家便快速增加,至今連同美國的45個州在內,全球至少已有33個國家允許代孕制度;相較仍有約30國明確立法禁止,目前國際社會開放與禁止代孕制度的國家數幾乎相當。
由於代理孕母制度事涉不孕夫妻、代孕者以及下一代三方的權益與福祉,因此,即使今日已開放代孕合法的國家,其國內贊成派與反對派在開放過程中,亦幾乎無一例外地歷經相當長時間的激辯與論戰,相關政策才得以上路。邱淑媞強調,事實證明,目前並沒有任何一個宣布代孕合法化的國家,因發現此制弊大於利而中途喊卡,甚至走回頭路的例子。
倫理議題 影響人權團體
但看在勵馨、婦女救援、兒福聯盟、展翅、北市女性權益促進會及台灣女人連線等部分國內女性團體眼裡,卻自始至終認為,代理孕母政策無法上路,絕對不只是什麼配套未臻完善的問題而已;而是當什麼都可以商品化時,人類該如何面對生命價值,以及倫理議題等各項衝擊的大是大非問題。
勵馨基金會執行長紀惠容表示,先不談國健署歷年來每每提出的代理孕母全國性民調問卷,以及公民會議議程設計內容,都有很大的瑕疵;單憑婦女團體曾針對代孕制度連署提出的「三聲無奈、五大缺失」,國健署草擬多年的《人工生殖法》修正草案內容,便至今未能提出具體解決方案,也難怪會被行政院兩度退案。
紀惠容:委託者多為中上階級,代孕者多失業婦女
紀惠容說,國健署口口聲聲要推行一個非商業化的代孕政策,但研究指出,即使在一些同樣強調禁止商業代孕的國家,絕大多數委託夫妻亦屬中上階級家庭,代孕者則多為失業婦女;而我研擬中的草案也準備開放委託者支付代孕者營養費、薪資損失、代孕報酬…等費用,至此主政者還能大言不慚地宣稱這個代孕政策是非商業化、甚至無償的嗎?
更甚者,下一代的權益及感受,也是婦女團體反對代孕制度的關鍵。紀惠容強調,國健署擬於草案規定:「代孕受精卵自著床開始,即視為委託夫妻的婚生子女…」此規範已明顯違反《民法》分娩者為母的規定;又若經十月懷胎,代孕者與腹中胎兒有了難以割捨的感情;或寶寶生下來不如期待中健康可愛,一旦委託者反悔不要時,孩子的未來該怎麼辦?屆時又該由誰來為這個無辜的生命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