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與中國於二○一九年底達成第一階段的貿易談判,但這個談判並不代表美中貿易戰的結束,畢竟美國最終目的是要避免中國威權政府的政治實力擴張,貿易逆差的縮減,只是中國面對這個問題的投名狀。因此,一般預料在中國國家領導人更換前,恐怕都會呈現僵局,按照二○二○年八月北戴河會議的政治判斷,至少要到二○三○年才有緩和的可能。
但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二○二○年一月二十一日,中國正式宣布新型冠狀病毒會大規模感染之後,不僅中國內部迅速被封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全球各地全部淪陷。歐美各國起初不以為意,仍在中國春節過後,接受中國移工回到歐洲工作,尤其是中國籍移工最多的義大利,很快地成為歐洲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中心。
截至二○二○年八月底,全球累積了二五四○萬個病例,其中有八五萬人因此病過世,全歐洲則是有近二二○萬病例,十八萬人死亡。如果只看病例數的話,前幾名分別是西班牙、英國、法國、義大利,但如果以死亡數率來看的話,東歐的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其實是更令人擔心的區域。北歐天氣較冷,但此次狀況卻相對穩定的少,可見其公衛水準確實相當先進,最鮮明的對比就是東南歐,甚至有些國家沒有可靠的數據和醫療資源,成為歐盟最大的防疫漏洞。
再從疫情的趨勢來看,可以發現進入八月後,歐洲很明顯出現第二波的高峰,一如公衛學家所預期,但值得慶幸的是,死亡率持續在下滑中,換言之,雖然目前沒有直接有效的疫苗,但透過輔助醫療的協助,確實有效避免新冠肺炎成為類似中世紀的黑死病。
新冠肺炎帶來的不僅是病痛,對全球經濟也產生了相當大的震撼,全歐洲GDP在二○二○年第二季全部衰退達一五%左右,預估全年GDP也是落在負七%左右,好不容易從二○一三年歐債危機開始慢慢回溫的經濟,再一次一口氣跌到谷底。
歐洲央行在貨幣政策上也是雪上加霜,本來就已經陷入負利率的泥沼,疫情期間,截至八月底一共釋出了將近一.三五兆歐元的市場紓困;無獨有偶,歐盟剛好二○二○年要審二○二一~二○二七年的預算,為了因應疫情,財政上的振興金額最後拍板七五○○億歐元,和台灣用途類似,一部分作為低利貸款的金額,另一部分直接用來改善醫療衛生或受重傷害的產業,這項紓困金是歐盟有史以來最高的單項財政支出。
有了這些錢做後盾,無論是主權債權問題、難民問題幾乎都先被拋在一邊了,因為美國也開啟了無限QE印鈔模式,全世界都面臨高度負債的窘境,歐洲並沒有比較差。這樣的經濟環境巨變,讓本來想要在美中貿易戰中間,不斷兩面討好的歐洲國家,此時,在政治上產生了很大的政治變化,即便中國宣稱自己在疫情上已經能夠輸出協助,但因為歐洲民眾普遍將疫情遷怒至中國政府身上,連帶使得歐洲各國政治人物不敢逆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