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祝壽期間,有一段關於西安事變的插曲,亦值得一述。青年黨人鈕先銘,原在西安的奉軍幹部訓練班擔任教官,他洞悉奉軍不穩情形,乃密報該黨領袖曾琦,曾氏認為關係重大,即派李幼樁(璜)氏以代表青年黨祝壽為名,馳往洛陽晉謁蔣公密陳前情。某日午後五時左右,李氏正與蔣公談話間,尚未進入本題,蔣忽然起身立正,態度很嚴肅,李以為這是主人表示送客,不待詞畢即行辭出,心裡頗不愉快。次日把經過情形告訴陳布雷,陳謂委員長對友黨人士素來客氣,何致如此呢?繼而問是在什麼時間,答以下午五時,陳恍然道:「你誤會了!委員長在辦公廳中,每聞早晚升降國旗的號音,必立正表示尊敬之禮。你和委員長談話之際,恰是行營吹起降旗號的時間,以致有此誤會也」。 陳囑李改日再謁見,李因急於回滬,未遑等候約談日期,匆匆離洛;曾琦付託他的使命,因而未能達成。
近因
張學良懷著滿腹抑鬱而沮喪的情緒,回到西安後,悶悶不樂,旋聞蔣委員長即將來臨,他還要作最後的幾諫,然結果仍遭譴責,次日,他走到楊虎城的「十七路軍」總部,見著楊後就問道:「你有不有長繩子?」楊謂要繩子幹嗎?張謂:「我要用繩子把奉軍各級幹部綑起來,送給委員長究處。」張說這些話時,尚有楊虎城的總參議趙壽山亦在座。於是,即將他在洛陽挨罵和在華清池又被責的經過情節,以及他要北上抗日的理由,從頭到尾敘述一番,表示憤懣不平,並謂蔣已準備把奉軍調赴安徽,將十七路軍調往福建,如果命令下來,咱們怎麼辦?楊
虎城對中樞免去了他的陜西省主席職務,又將他的部隊較精銳的馮欽哉師別調,早感不滿,認為自已遲早會被消滅,乃對張表示同情共鳴,主張協謀自全之道。
蔣公到達西安後,張學良準備召集奉軍的團長以上幹部,請委員長訓話,並聽聽大家的意見,蔣公亦認可,張且囑咐各軍師長,對於出席聽訓人員務須特別告誡,不許對委員長有冒犯的言語。正在進行間,據報委員長的專車已升火待發,即將離陜,張甚惶急,即找楊虎城問計,最後決定先把委員長接來西安城內,阻其離陜再說。所以,十二日午間張聽說西安各校學生齊往華清池向委員長請願抗日,他就急忙趕至中途,對學生聲言他可以代表委員長聽取學生們的意見,予以答覆,當場將學生們勸回來。他已經密令旅長唐君堯,率領衛隊旅孫鳴九的士兵,實行兵諫計畫,深恐學生們到了華清池鬧出軌外行動,妨害他的大計,而震驚全球的「西安事變」,即於當夜發作了!事變發生後,延安的共黨即派周恩來到達西安,共黨認為這是他們得免於潰滅的大好機會,表示可派兵協同張楊抵抗中央軍之進攻,萬一失敗,即挾持蔣來作「人質」,向甘、新地帶進發,再與中央談條件。所以,張楊通電全國的八項主張,全係照抄毛共的舊文章,了無新義。但張學良並無戕害蔣之心,他以蔣住在西安新城楊虎城的防區內,或有意外之虞,急請蔣移住舊城方面他的勢力範圍內,以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