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月20日將屆,這也是去年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成立的日子。換言之,台灣正式抗疫將滿週年。相較於歐美或日本,台灣由於各種原因,仍然處於相對安全的成功防疫階段。對此,蘇貞昌在去年12月31日的行政院會中,特別強調從前年12月31日到去年2月2日的防疫決策,使台灣平安一整年;而蔡英文則在今年元旦演說中表示「我們靠著相信專業、彼此信任,社會團結,一起戰勝了病毒」。
蘇蔡所言,固有所本。但是台灣得以成功防疫,至少尚有另外兩個不容忽視的重要原因。
首先是大陸所扮演的角色。不過本文要提的,並非大陸團客來台驟減,因而阻斷疫情傳播途徑,而是中共官方同意我方派員至武漢實地查訪,並提供我方人員第一手資訊。
蓋我方疾管署於去年1月6日向對岸提出親赴武漢了解疫情的要求,並於1月11日獲准前往。我方傳染病防治網指揮官莊銀清與疾管署醫師洪敏南隨即於次日(1月12日)飛抵武漢,成為英國每日電訊報筆下的「全球第一批進入疫情中心的境外專家」。而在1月13日與武漢市衛健委開會時,莊銀清比全世界提早七天獲知此行最想知道的事:疫情傳播途徑「不排除有限人傳人」。莊銀清在接受英媒專訪時,坦承「這個資訊對我非常重要」。至於大陸專家鐘南山則是在1月20日,才藉中共官媒向外界證實上開訊息。
莊銀清、洪敏南於1月15日返台後,立即向疾管署證實病毒人傳人的隱憂,而政府一連串的重大防疫措施,則就此展開。1月20日,政府開設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啟動防治措施,並將「人傳人」的可能性納入相關規範;1月22日,行政院宣佈暫停旅行團前往武漢; 1月24日,禁止醫用口罩出口;1月27日,跨部會整合完成,前線醫護可用健保卡勾稽出入境資料以辨識病患旅遊史。
根據上述時間軸,可知大陸玉成莊、洪二人的武漢行,對於行政院展開積極防疫作為具有關鍵作用,因此對於台灣的防疫成效可謂功不可沒。尤其難能可貴的,則是大陸並未因為兩岸關係陷入僵局而拒絕我方所請。
蘇蔡未提的另一個防疫成功原因,則是民眾成功的拒絕了綠營將口罩政治化的企圖。在去年疫情初起時的二月六日,民進黨立委林楚茵、洪申翰、吳思瑤、賴品妤、范雲等人發起活動,呼籲民眾不必隨時戴口罩,並要求台北市長柯文哲、時任高雄市長的韓國瑜以及前總統馬英九「把口罩拿下來」。幸好一般民眾理性地拒絕了該訴求,而被點名的在野黨人士也不為所動,大家仍然堅持戴口罩,因此大幅減少了可能的防疫破口。反觀美國,川普與共和黨成功的化口罩為對抗民主黨與動員大選的政治武器,他們的追隨者也因此拒戴口罩。其結果,就是使美國淪為全球第一大染疫國。至今不只超過2千2百萬人感染新冠肺炎,病逝者更已逾38萬,川普甚至因此輸了總統大選。
防疫成功,值得欣慰。但是成功原因多樣,如何無私而客觀地審視並找出各種可能原因,攸關日後應處類似狀況時的成功機率。莊銀清日前回顧去年武漢行時,語重心長地表示對抗傳染病的不二法門就是懷抱謙卑。這番話,值得主政者與相關單位深思。
*作者為祝仲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