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立法院7年後的他們》讀完兩個碩士還在打官司 他看見被台灣社會遺忘的巨大傷口

2021-02-08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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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那樣做對不對?我是不是沒想清楚、活該被打?三一八參與者或許可以驕傲說『我參與台灣民主一刻』,但三二三參與者,連怎樣理解自己的傷害都還是個問號……」7年過去,攻佔立法院的三一八運動或許早已被群眾淡忘,參與者之一魏揚卻看見一個被遺留的、依然難以癒合的傷口...(資料照,余志偉攝)

「我當時那樣做對不對?我是不是沒想清楚、活該被打?三一八參與者或許可以驕傲說『我參與台灣民主一刻』,但三二三參與者,連怎樣理解自己的傷害都還是個問號……」7年過去,攻佔立法院的三一八運動或許早已被群眾淡忘,參與者之一魏揚卻看見一個被遺留的、依然難以癒合的傷口...(資料照,余志偉攝)

「法庭挫敗讓我覺得最大的難過點,還不只是法律的輸贏,是當時參加這事的人會因此質疑、否定自己──我當時那樣做對不對?我是不是沒想清楚、活該被打?三一八參與者或許可以驕傲說『我參與台灣民主一刻』,但三二三參與者,連怎樣理解自己的傷害都還是個問號……」

2014年3月18日,因當時執政之中國國民黨欲強行通過《海峽兩岸服務貿易協議》,一群青年佔領立法院議場、引發大量群眾聲援,成為轟動台灣一時的「三一八運動」(太陽花學運)。如今7年過去,三一八早已被群眾淡忘,參與者之一魏揚卻看見一個被遺留的、依然難以癒合的傷口──當年3月23日夜間行政院一棍棍落在人民身上的痛,伴隨著「侵入建物」、「妨害公務」、「煽惑他人犯罪」各種罪名、打人警察還找不到的官司,越撕越深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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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過去,昔日被視為所謂「學運領袖」的魏揚已32歲、讀完兩個碩士又從小黨政治圈轉往環境議題,他的人生已流轉幾回,那官司卻還在,儘管他在半年跑法院一次的煎熬裡仍希望可以換來一個「公民不服從」的判例,卻也直言:「大家應該都很累了,拖了7年,當年出生的小朋友都可以上小學了……」魏揚也看見,有些不在社運圈的被告更無法理解為何要承受這些傷害,他在法庭看見的,是各種被大眾遺忘的人生百態與傷口。

從小夢想當作家卻碰上陳雲林訪台警方禁表達「台灣不是中國的」、濫權沒收旗幟 他投身大小社運終見證攻佔立法院歷史一瞬間

問起投身社運圈前過著怎樣的生活,魏揚回憶,自己剛上大學那時其實是個比較「文青」的類型──他從小就夢想當作家,考上清大人文社會學院以後就開始接觸社會學研究、性別研究,雖然受家庭影響早早接觸台灣史、抗爭與社會運動的歷史,那時也沒想過自己會走入社運圈,而是把心力花在投文學獎。他也活躍於系學會、系籃球隊,就是所謂的「系會咖」。

他曾經以為人生就這樣了,但一如每個後來投身社會議題的青年,「天眼」一開就回不去了──對魏揚來說「開天眼」的時刻是在2008年野草莓運動,那時中國海峽兩岸關係協會會長陳雲林二度訪台,民眾表達異議「台灣不是中國的」卻遭警方濫權禁止表達意見、沒收旗幟標語、連唱片行播台語歌都被闖入,這些都是出生於自由年代的七年級生難以想像、也深感憤怒的。於是11月起一波波學生串聯靜坐抗議,魏揚也特地從新竹搭客運到台北參加,也被廣場上高唱的《野莓之森》撼動了。

「這一次我不會沉默」,魏揚說,那句歌詞意味著參與過這一役的人們再也無法忽視不公平、不正義的事。然而,經過廣場聚集徹夜激昂討論的日子,魏揚回到校園,他卻發現校內一片寂靜:「我是唸人社系的,大家可能會覺得是比較批判性的系,但至少我剛進去系上也不太有這種風氣……就連人社系都比較沒有討論社會議題的氛圍,可以想像清大作為理工科學校,相對是比較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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