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非國家盧安達1994年爆發近代規模最慘重的大屠殺,胡圖族3個月內殺害80萬圖西族人,支持胡圖族的法國遭譴責是為獨裁開路的幫凶,這件事至今仍破壞著法國與盧安達之間的關係。27年後,經過法國總統馬克宏下令針對當年事件進行歷史調查,確認法國對這場悲劇負有「巨大責任」,兩國領導人27日在盧安達首都並肩站立,宣告雙邊關係邁入新的篇章。
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是2010年來首位訪問盧安達的法國總統。在吉佳利(Kigali)安葬超過25萬大屠殺受難者的種族滅絕紀念碑,他虔誠地敬獻花圈、默哀1分鐘,隨後向世界宣布:「法國有義務面對歷史,並承認本國對盧安達人民所遭受苦難的責任。」
儘管馬克宏仍為以法國之名正式致歉,盧安達總統卡加梅(Paul Kagame)隨後仍給予正面回應,表示這次雙方會晤「是為了未來,而不是過去」,「極大的勇氣,比道歉更有價值。」11年前,時任法國總統薩科奇(Nicolas Sarkozy)與卡加梅在吉佳利共同召開記者會時,承認1994年曾「犯下一些錯誤」。
盧安達與法國之間歷經漫長而曲折的和解過程,馬克宏這次遠赴盧安達進行兩天訪問,試圖使兩國恢復外交關係正常化。基於中國、俄羅斯、土耳其等國家積極在非洲擴張勢力範圍,馬克宏亟欲保住法國在非洲法語區的影響力,也希望在非洲結交潛在商業夥伴與盟友。
《紐約時報》(NYT)指出,馬克宏此趟非洲行帶來了更為難得的成果:就盧安達種族滅絕的歷史罪孽,這個非洲國家和先前的歐洲殖民國達成了共識。這是轉型正義不可或缺的一部份,馬克宏自2019年即要求重新檢視歷史篇章這痛苦的一頁,以奠定與非洲各國重建關係的基礎。
2019年5月,馬克宏下令成立15名成員組成的歷史委員會,由法國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EHESS)歷史學家杜克雷(Vincent Duclert)帶領,透過檔案分析法國在1994年盧安達種族滅絕扮演的角色。該委員會兩個月前發布的報告指出,法國對胡圖族(Hutu)準備發起盧安達大屠殺「視而不見」,但沒有證據表明法國參與這場大屠殺。
杜克雷非常認同馬克宏在盧安達的公開演說,他表示:「共同的歷史(判斷)正在浮現。這之中必須存在平等,再也不是由歐洲向非洲詮釋其需要知道的歷史,歐洲國家過去的作為該由非洲詮釋。」
法國與非洲的嶄新開始,也是卡加梅鞏固勢力的一環
儘管法國仍在前非洲殖民地保留影響力,但中國、俄羅斯、土耳其的野心,讓法國放心不下。俄羅斯正在中非和馬達加斯加擴大存在感;法國認為,俄羅斯和土耳其想透過在非洲社交媒體的網軍活動,煽動民間的反殖民情緒,打擊法國在非洲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