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報載引述陸委會去年委託金門大學研究案「中共推動金馬小四通相關措施對台灣之影響及因應建議」,表示中國大陸所推行的「小四通」恐讓金馬文化上「克里米亞化」。近日更因為金門「超時中」部署,設置快篩站,遭中央指揮中心撤銷公告等事宜,引發部分媒體報導,指出在金門等離島爭自主管控權時,須關注金門等地恐會有「克里米亞化」的情形發生之虞。對此說法,吾人是存疑的。
不諱言,金門自「小三通」開放以來,即成為金門經濟發展的重要命脈,疫情停航前1年,透過小三通往返的旅客人數更突破196萬人次大關,顯見「小三通」已然成為促進兩岸人民交流往來的重要渠道,金廈一日生活圈儼然成形。然而,這樣即斷論金門在文化上「克里米亞化」?恐過於簡述金廈間深厚的「文化」鏈結。
兩岸自1949年起隔海分治後,就因政治上的不一致,在意識形態上有著極大的分歧,隨之而來的是,生活習性、社會制度等各方面都有著很大的不同。報告中,也指出金馬地區在地緣上較接近中國大陸,但長久以來皆是在中華民國自由民主體制下生活(指戰地政務解除後),所以政治上並不會產生「克里米亞化」。
至於在文化上,何以金門會被誤解有「克里米亞化」之虞。
吾人認為主要是,金廈兩門自古即是兄弟島,更有所謂「八緣之親」,包括史緣久、地緣近、血緣親、語緣通、文緣深、神緣合、俗緣同、商緣廣等。分述來看,歷史上金門、廈門同屬同安縣,在明鄭時期,金廈同為反清復明的基地,民國初年,金門曾隸屬思明縣(現廈門市);在地緣上,金門地處福建省東南方之廈門灣,與廈門島比鄰;在血緣上,唐德宗年間,跟隨陳淵遷徙蒞金,已有蔡、許、翁、李、張、黃、王、呂、劉、洪、林、蕭12姓後,陸續有多種姓氏人民移入。之後隨著明鄭與清軍大舉入台墾殖與奠基,金門百姓也相繼隨軍遷移台澎各地定居。
就語言而言,廈門和金門使用相同口音的「閩南語」,有別於受過日本影響的「台語」。文化上,金廈以「閩南」文化為基底,輻射兩岸以及南洋,即星馬和婆羅洲等地,尤其廈門因文革致使部分閩南文化資產毀損,例如用來「鎮風止煞,祈祥求福」的風獅爺、石敢當等,使金門成為閩南文化資產的重鎮。再者,早在兩岸隔絕分治以前,金門、同安、廈門、泉州、漳州即曾為同一生活圈,交通或商務往來關係十分密切,久而久之相互影響彼此間的生活習俗,例如廣受觀光客熟知的「中秋節博餅」,更在金廈等地廣為流傳。此外,金門先民們,更早自19世紀中葉,先是過海至當時為五口通商港之一的廈門,再輾轉到南洋謀生。
是故,若從以上種種,來看待金廈間的「文化」鏈結,便不會發生誤解金門在文化上「克里米亞化」的情形。何況金廈小三通,以及「兩岸通水」等相關政策的施行,始終是在中華民國政府體制且政府同意的前提下,才有進一步深化及廣化。因此,吾人認為無論金廈「小四通」是否成真,都不至於影響金門現今的自由民主體制,更遑論被「克里米亞化」。
*作者為金門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