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京更是十分懷念文革那一代人的「情懷」,他說:「自己這代人,懷念的不是那個時代的政治環境和氣候,而是小時候那些人,那些純真的、有理想的人。稱他們為『具有理想主義與浪漫主義情懷的人』也好,稱他們為『紅色革命薰陶下具有暴力的人和人性扭曲的人』也罷,不管哪個,都是只有那個年代才會有。」「這是最有骨性的時代,沒有任何國家敢小看中國的年代,就是這個年代。」對比下,「現代的人除了慾望還是慾望,整天除了錢就沒別的了,不提也罷。」
改革開放後的中國讓許多人失望、憤懣,但是若因此而懷念起文革的「純真年代」,那不只是選擇性的失憶,更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悲哀!
有人類的組織就必然有階級和分配的不公平,經濟越發達,可供分配的財貨愈多,剝削與不勞而獲的問題就越嚴重。解決這些問題需要日益精良的司法、行政、財稅制度,以及人權教育與民間公益組織的發展,從而促進「日益文明的社會」;而不是回到2100年前《史記·遊俠列傳》的粗暴與草莽(譬如《老炮兒》的自以為是和「鄉民的正義」)。
在21世紀的今天去懷念2100年前的「遊俠」,或者文革的「純真年代」,恰恰意味著對中國當下的問題欠缺深刻的認識,因而看不到社會發展的未來——想要靠文革時代的「純真理想和熱情」,去治改革開放後的「人情澆薄、自私自利」,根本就是「請鬼拿藥單」!
紅衛兵=毛澤東+?
沒有毛澤東的撐腰,紅衛兵一開始就會被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的工作組壓制或消滅;紅衛兵的惡行也都是在毛澤東和四人幫的撐腰、授意、操縱下進行。然而上千萬紅衛兵的殘暴、暴戾,絕不是毛澤東一聲號召下就能瞬間爆發出來的——紅衛兵的殘暴手段需要一段「養成」的過程和時間。
中共1949年建國以後的階級鬥爭史,充滿了可以讓紅衛兵學習的殘忍手段。1950到1959年的土改運動,見證了善良、軟弱的群眾如何地在有心人的操弄下日益情緒激昂,以至於失控而變得殘暴——活活把人打死的場面就是從土改開始,最終的死亡人數可能在100萬到470萬之間。1957到1958年的「反右運動」把矛頭指向敢言、有良心的文人、知識分子和高幹,因為一再擴大整肅對象,使得漫無節制的「上綱上線」變成一種慣常的惡習,而所謂的「階級敵人」也變成可以毫無標準地亂套到任何人的頭上。
文革與紅衛兵的戾氣還充斥在大陸鄉民們武統叫囂
在這種社會背景下長大的「大院子弟」(第一批紅衛兵),習染中不乏戾氣,絕對不是只有小說和電視劇裡的純真熱情與理想。蕭婷的《從胡同北平到大院北京》說他們每周都看戰爭電影,「看得小孩們如痴如醉、熱血沸騰」。而王朔、葉京的發小劉俍則說:「我們之間好到不講理的程度,我托你辦事,你必須給我辦成,辦不成我就罵你,我不考慮你有沒有能力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