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歲的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第4度代表台灣總統出席亞太經濟合作會議(APEC)非正式領袖會議。就次數而言,原本他和兩位前副總統連戰、蕭萬長都是5度被指派為元首代表,但2019峰會因主辦國智利政治情勢不穩而取消,張忠謀也沒能出席。就年紀而言,Morris Chang是最年長的代表。張忠謀這次領袖會議發言中,除了疫苗議題之外,最令人關注的是有關全球半導體產業的呼籲。
發言中,張忠謀關切一些國家要求「境內」半導體晶片自給自足的趨勢。他說:「過去數十年的自由貿易大幅促進半導體技術發展。因此,越趨複雜的技術致使供應鏈走向『境外』。」他斷言:「試圖讓時光倒流是相當不切實際的……。在花費了數千億與許多年的時間之後,結果仍將是無法充分自給自足且成本高昂的供應鏈。」張忠謀並未否定各國的國安顧慮確實存在,「在國境內存有一個能夠自給自足的供應鏈是審慎的作法」;至於民間市場,「一個基於自由貿易體系的供應鏈是迄今的最佳作法」。
具市場優勢卻承受政治壓力
中國原本是最重要市場,美國則掌握關鍵技術專利,對台廠而言兩邊都是動輒得咎;如今兩雙方又各以國安為由把政治壓力又施加到半導體產業,更讓台積電處境變艱難。
張忠謀並沒有進一步言明他所謂的「各國」是哪些,但大家都清楚,最重要的是中美兩國。中美貿易戰之後美國積極要建立排除中國的半導體供應鏈,而中國也要獨立自主發展半導體產業鏈。據《彭博新聞》指出,中國將投資一兆美金發展第三代半導體產業,習近平把此重任交給副總理劉鹤負責;而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在四月間召集全球19家半導體相關企業的執行長,包括台積電劉德音,舉行全球半導體視訊峰會。拜登露骨表明發展半導體產業是針對中國:「我們對半導體和電池這類領域非常感興趣,這是他們(中國)正在投入的領域,所以我們也得投入。」他並宣示,美國要再次領導全球半導體供應鏈。拜登3月底提出的2.3兆美元基建方案中,到2026年前要投資約520億美元在半導體產業,用來補助在美國境內生產與研究晶片,並要成立「國家半導體科技中心」。
一方面各國發展「境內」半導體產業,另一方面從川普(Donald Trump)時代開始重組全球科技產業鏈,要建構「非紅」、「安全」的產業鏈。四月間參與拜登半導體峰會的台積電、南韓三星都是「美國隊」積極拉攏的對象,而這兩家大廠也都在中國投資。台積電除了「受邀」赴美國亞利桑納州投資設廠,還一度傳出美國阻止台積電在中國擴大投資。台積電今年4月宣布將投資28億美元以擴大中國南京廠產能,但《電子時報》7 月初報導 ,美國正施壓台積電取消這項投資。不過劉德音在7月15日法說會上表示,南京廠計畫如期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