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到了現場，日本小學的冰冷還是令我措不及防。溫度接近零度的室外，我和韓國妹子在沒開暖氣的教室裡陪孩子們做手工。不停後悔明明知道日本小學基本沒暖氣幹嘛還要學他們脫了外套，冷到手拿剪刀都不聽使喚了。
然而，當我看到一個萌翻的小蘿莉穿著短褲球鞋露著雙腿的時候，簡直就像看到一冰櫃的霜淇淋一樣打了個寒顫。終於好奇地問了問旁邊的媽媽，「這樣真的不冷麼？不會感冒麼？」媽媽溫柔又放心地告訴我，「沒事沒事，這孩子體熱，手還熱乎著呢！」
哪裡是小蘿莉體熱，應該是所有小孩子都體熱吧。即便如此，中國女孩還不是在可以蘿莉的階段活活被花棉襖裹成了村姑。
大概世界上只有島國才會如此「殘酷」地對兒童進行「寒冷教育」了，冷到10度甚至5度以下的寒冬裡，無論小學初中還是高中的校服竟然還是夏裝設計，女生的裙子和男生的短褲離提到小腿肚的襪子隔了中日海峽那麼遠，「絕對領域」（注：日本禦宅族文化用語，指少女穿迷你裙與膝襪時大腿暴露出來的部分。）生生成了「受凍領域」。
孩子們早上出門時裹著外套去學校，到校就被老師要求脫掉，齊刷刷露出一排凍紅的小細腿；若是體育館那種冰窖一般的地方，我裹著羽絨服和圍巾眼睜睜看著他們凍得直哆嗦，只有活動起來才稍微暖和。
午餐結束上課之前，孩子們還有20分鐘的玩耍時間，各個又光著腿撒歡地滿操場跑，或許跑起來才不會冷；而負責打掃衛生的孩子還得摸涼水趴地上認真地擦地板，清潔自己每天要用的廁所。
日本妹子真的不怕冷嗎？
京都嵐山每到初冬都有一個夜燈活動。
封面宣傳畫是在那條最有代表性的竹林小徑，傍晚時分，路兩旁腳燈初亮，空蕩蕩的小道上有一個身穿和服的姑娘背影。竹林的綠，燈光的暖黃，和服的豔麗，當真美如畫。
從秋天紅葉季剛消退，這幅照片便速速掛滿了各電車地鐵車廂，那種靜謐幽深的氛圍簡直想讓人從壓抑的通勤車廂裡恨不能立即換乘嵐山線！於是，一到週末，沒了紅葉的嵐山依然遊人不斷。
某個豔陽高照的週六我也約上了小夥伴一同前往。什麼叫「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就是說那條招牌的竹林不僅不是空蕩蕩，簡直就是人山人海，相機拍過去只有一片人頭，還有一大群穿和服的姑娘。
我在心裡歎息：穿和服出行是多麼殘忍的自虐！不僅要踏著木屐在摩肩接踵的人流裡小心翼翼，還要抵禦著愈來愈寒冷的侵襲，身著大衣的我都被山裡的濕寒凍得有點哆嗦，簡直不能想像只裹了一層薄布的她們該是有多麼強的意志力，雖然到處都能聽到她們在說「寒い寒い」（冷死了冷死了）。
而再看看擁擠的人潮裡，即便沒有作到穿單薄的和服，但露著雙腿，或者一雙絲襪的日本妹子也滿目皆是。而裹著棉襖宛如粽子的我都已經冷到放棄拍照，只因不想脫下手套。
去車站的路上見到一個穿著絲襪的妹子披著工作人員的羽絨服被男朋友攙扶著走在渡月橋上，顯然已被凍到虛弱，不禁有點心疼她們了。這個妹子上半身躲在男朋友懷裡，像鴕鳥一樣把頭縮進衣服裡，也不知道自己走在哪兒。大概心裡只想早點坐上電車，坐上那可以發熱的座椅，給已失去知覺的雙腿吹來一絲暖風吧。
更不能忍的是有時是一對情侶走過，妹子楚楚動人地單薄著雙腿瑟瑟發抖，身旁的直男不僅不幫著拿包，更沒看出一點脫下外套披在妹子身上的打算。難怪日本妹子也喜歡追韓劇呢。
坐在回來的電車上，享受著坐墊傳遞來的溫暖，看著滿車的光腿，終於意識到，在比拼美麗的道路上，再沒有哪個國家能成為島國妹子的對手，因為人家在用生命比拼。
＊本文原刊《西洋參考》，原標題為：〈正告雪天露大腿的日本女生，回到穿秋褲的正確道路上來〉。更多好文請看《西洋參考》微信公眾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