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皇室牢籠中,不能自由約會、戀愛的公主
不宜單身太久、不能太晚結婚、婚後要當賢妻良母……日本社會對女性的傳統期待,讓一般女性不得不犧牲個人幸福以組成家庭。而位於日本社會最頂端的天皇家庭,其女性成員更是受到社會期待的壓抑,真子的生活全面地受到限制。在婚禮前幾周,有些民眾甚至走上街頭抗議真子的婚姻。
砂川對於真子的精神健康問題深有感觸,她說:「如果你在日本以女性的身份生活,你已經被社會或你的家人施加性別規範,真子不僅承受性別規範,還有來自媒體的壓力。」與平民結婚是脫離皇牢的唯一途徑,但在婚戀的過程當中,她卻受到加倍嚴格的公眾監督,小室圭一家人的一舉一動也都被眾人盯著。
永田夏來指出,很多女性默默容忍日本家庭制度扭曲所造成的傷害,包含婚後離職成為家庭主婦,而這種扭曲的制度在皇室中最為明顯。繼美智子皇后、雅子皇后之後,真子是這種家庭制度的最大受害者──真子不僅要當如期完婚的公主,夫婿小室圭一家人還必須足夠完美,以獲得國民認可。
「原本,決定是否結婚的權利是女性的一項重要權利,女性也因此擁有性權利和生殖權利,可以自行決定是否想要孩子,」永田夏來認為,真子的婚戀權利在這過程中受到傷害,長年犧牲了個人自由和尊嚴以維持皇室這個家,這一事實本身就值得社會深思。
就讀國際基督教大學而認識真子公主的砂川嘉繪(Kae Sunagawa,音譯)向VICE說,她非常能理解公主的掙扎。同樣生長在富裕家庭的砂川嘉繪指出,她自己從很小的時候就被灌輸「好女人要知道如何做飯和做家務」這種令她強烈反對的價值觀,她認為考慮到年齡而且無法自由約會,她認為公主應該也承受著很大的結婚壓力。
「我把一個高中學歷的前男友介紹給父母時,他們並沒有好好地接待他,」砂川嘉繪告訴VICE說,現年29歲的真子公主可能有必須在30歲前結婚的巨大壓力。在日本,25歲以上未婚女性會被稱為「聖誕節蛋糕」,而過了30歲仍未嫁則被稱為「除夕蕎麥麵」,這些詞語意味著「過了特定時間就賣不出去的商品」,但單身男人不管到了幾歲都不會被這樣稱呼。
走不尋常的路,更要為愛而結婚
真子公主背離皇室習俗並非始於與平民訂婚,她就讀東京的國際基督教大學,成為第一個就讀私立大學而不是學習院大學的皇室成員。除此之外,真子公主的婚事從簡,並拒絕接受1億5250萬日圓(約新台幣3853萬元)的內親王結婚補助。
明治大學歷史教授山田朗認為,真子的作為顯示她並不想被金錢束縛,「她想過正常的生活,作為一個女人能夠自主決定,並為愛而結婚。」山田補充說,公主多年來深受輿論困擾,因此罹患PTSD,這證明「她也是人」。
小室圭9月底返回日本,在經過兩周檢疫隔離之後,他本月18日與真子時隔3年終於見面。根據日媒《星期五》(Friday)周刊,當真子知道小室抵達與皇家見面的赤坂御所時,聽到小室腳踩在木地板的腳步聲,她忍不住哭了出來。「真子淚流滿面地迎接愛人,小室對她深深鞠躬,這次重逢一切盡在不言中,」宮內廳官員指出。
婚後,真子與小室圭將飛往紐約定居,小室計劃在那裡擔任執業律師。據報導,具擔任東京大學博物館特任研究員5年經驗的真子,已經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The MET)找到類似職位的工作。
明治大學歷史教授山田朗說,儘管真子婚後將遠離日本社會,但她追求婚姻的勇敢,為人民帶來不少希望,「在日本,有很多人因為無法暢所欲言,或無法與自己想要的人結婚而感到痛苦、無能為力。但真子公主拒絕了這些壓力,給予大家一個非常強烈的信息──你可以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