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子所處的困境可被視為日本社會面臨問題的縮影。」──日本家庭社會學家永田夏來
走過財務爭議、心理健康亮紅燈等輿論風暴,日本皇室秋篠宮夫婦長女真子將於10月26日與相戀多年的律師男友小室圭登記結婚。苦等4年才終於邁向婚姻,這不僅僅是關於愛情,更是關乎自由。結婚之後,她將放棄皇室成員身分,跟隨丈夫前往紐約生活。
2017年,一個溫煦的秋日,時年25歲的真子宣布與社會階層和她完全不同的平民訂婚。這位被日本民眾欣羨的「駙馬」,是她在國際基督教大學相識相戀的同學小室圭,她形容他的笑容「像太陽一樣溫暖」。這對害羞的戀人比鄰而坐,接受日本媒體鏡頭的瘋狂拍攝,在記者會期間,她忍不住斜眼瞥了他一眼,他也回以對視,成為當時日本公主與駙馬的經典童話合照。
小室圭來自橫濱,儘管是法學院畢業的高材生,日本媒體仍習慣稱呼他為「平民」。正由於他沒有皇室貴族身分,真子與他結婚後將自動脫離皇籍、不再獲得人民供養,讓本就人丁不足的皇室再少一員。不過多數日本公眾對於真子將不再是「內親王」並沒有感到遺憾,反而是欣喜若狂,恭喜她找到愛情。
此後不久,日本小報指稱小室的母親小室佳代有經濟困難,讓美好的童話婚姻變了調。日本週刊雜誌爆料稱,小室佳代積欠前未婚夫金錢,還涉及不當領取小室圭亡父的遺屬年金與健保的傷病給付。小室圭在民間的風評因此惡化,一切言行舉止都被放大檢視,從他「蓬亂」的頭髮到迎娶公主的真實意圖是「為了錢」。
在民間的激烈抨擊下,公主的婚事暫緩。2018年8月,小室圭赴紐約福坦莫大學法學院(Fordham University School of Law)攻讀法律博士(Juris Doctor)學位,今年7月在紐約州參加司法考試。真子遠距離戀愛期間,秋篠宮文仁親王對這樁婚事的態度保守模糊,曾表示必須要大多數國民贊同:但真子則心意堅決:「婚姻是我們心底堅守的大事,是為了活下去而必須做出的選擇。」
日本宮內廳10月1日宣布,這對戀人將在10月26日喜結連理,而且創二戰以來首例,真子的婚事一切從簡,所有傳統儀式都不會舉行。基於「一次性補助金」引發爭議,她也將不會接收這筆傳統上補助離家皇室女性的款項。宮內廳當天更指出,真子因為多年遭受輿論攻擊,罹患了嚴重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消息令日本國民震驚。
網媒VICE出,這段艱辛的婚戀過程,突顯了當前的日本皇室結構與現代社會的思想有多麼陳舊與矛盾,登記結婚將結束近4年來的嚴厲批評,使真子公主從皇家牢籠中獲得解放。日本學者永田夏來透過《朝日新聞》指出,真子無疑是是其皇室家庭系統的最大受害者,離開的過程也幾乎沒有自由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