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最大報《晚郵報》10月24日大幅報導教廷與中共關係最新發展,使教廷與中共關係正常化議題再度被搬上檯面。
教廷為了關懷大陸地區天主教教友,近年積極設法改善與中共關係。雙方接觸商談,已經從經由第三者傳話,改成直接對談;從暗地進行改成公開談判。
外界一向關注兩個問題,第一,教廷是否會與中共「建交」,並與我「斷交」?第二,教廷若與我「斷交」,將如何安排雙邊關係?
有論者指出,由於教廷從來沒有與邦交國斷交的紀錄,因此我與教廷的外交關係,就構成教廷與中共建交的障礙。此一說法有待商榷。
首先,教廷不是一般世俗國家,完全以宗教事務為首要考量。無論國際情勢如何變化,都不會動搖教廷對天主教教友的關懷。因此,對教廷而言,完全不會發生必須與邦交國斷交的情況。
其次,教廷是在1942年與「中國」建立外交關係。因此教廷大使館正式名稱為「教廷駐中國大使館」(Apostolic Nunciature in China)。1949年中共在大陸建立政權,我政府遷來台灣後,教廷並沒有選邊。因為在教廷心目中,世界上只有一個中國。只是後來因為與中共關係不睦,被迫於1952年把大使館從南京遷來台北。
目前設在台北的教廷大使館正式名稱仍然叫作「教廷駐中國大使館」。顯示教廷認為「中國」包括大陸地區與台灣地區。兩岸分治的現狀,並不影響教廷對兩岸天主教全體教友的關懷
對教廷而言,既然認同兩岸同屬一個中國,就不存在與大陸「建交」、與台灣「斷交」的議題。教廷目前所做的努力,只是與中共關係正常化。因此,現實問題僅僅是把大使館設在北京還是台北?教廷高層曾坦言,如果教廷與中共達成協議,當天就可以把大使館遷去北京。
如果教廷將大使館遷往北京,並不意謂教廷與台灣「斷交」。因為教廷可以在台北設置代表教宗個人的「宗座代表」,繼續關懷與照顧台灣地區教友。目前看來,教廷未把大使館遷往北京,關鍵是大陸不同意,並不是教廷不願意。
教廷三年前與大陸簽署的主教任命協議,是雙方各讓一步,參考「越南模式」所做的安排,暫時解決大陸主教任命問題。雖然教廷後來也要求若干「地下教會」主教讓位給「愛國教會」。但是並未根本解決問題。因為中共當局對「愛國教會」的控制,以及對「地下教會」的打壓沒有鬆手,使「愛國教會」與「地下教會」難以共融。兩者之間如何對待,如何互動,還需要更多智慧及時間來解決。
我外交部一再宣稱,我與教廷邦誼穩固,也努力設法讓教廷大使館留在台北。然而,令人擔憂的是,我方根本沒有著力點,因為教廷不是世俗國家,不是我方加碼援助就能奏效。我政府對教廷多年來積極與中共改善關係的意圖了然於胸,卻毫無置喙之處,只能靜觀其變。在此情形下,唯有維持現狀,謹言慎行方為上策。
然而,蔡總統在國慶演說中提出「新兩國論」;日前接受CNN專訪時公然證實美軍駐台協訓;台灣目前與美國聯手挑戰讓中共加入聯合國的 2758號決議;外交部長吳釗燮又高調訪歐。種種事端似乎在故意激怒中共。當教廷與中共關係正常化完全取決於大陸的態度之時,我政府故意激怒中共,實在不是聰明睿智的作法。
*作者為退休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