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台灣價值?最近成為台灣政壇上的考題。而且考題是「申論題」,可以指定他人回答。
前一陣子筆者參加一場宗教討論會,主辦單位邀請台灣各主要宗教人士共同與會,有佛教、道教、基督教、回教、一貫道、天帝教等。會中各宗教先進最為肯認的是台灣沒有宗教之間的衝突、沒有宗教戰爭、沒有國定宗教,各宗教之間彼此包容,並且共存於台灣這塊土地。大家雖然彼此之間的信仰不同,但共同的目標正是提升你與我之間的道德,使台灣更為祥和、美好。
台灣的歷史不就是一部「加法」的融合史,陸續有荷蘭、西班牙、明鄭、清治等等的經略,以及日本統治,若再加上原住民的部落治理,以及這幾百年來內陸中土人士先後渡過黑水溝來到台灣、1945—1950年約兩百萬人的大規模軍眷移防,乃至於1990年代以來,以通婚方式取得中華民國國籍者,而這些人也已超過65萬人之多。大家在不同的時間來到台灣這塊土地,直接加上間接成就了現在台灣這個2355萬人的島嶼社會。而這樣的歷史不間斷的組成,跨越了種族、跨域了語言、跨越了宗教、跨域了認同,大家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命,希望可以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生生不息」地走下去。
我們台灣人「內鍵」最優良的基因,就是我們「好客」與「包容」,我們願意跟全世界的人做朋友,我們不願意去區分你、我,大家共同團結,共同去追尋新的發展機會。過去十多年,雖然不時有新聞報導說虐待外勞、歧視新住民事件;但是最近三年,我們看到更多新住民充分融入台灣社會,除了學習國語、正體中文,也學習了台語、客語;甚至,進入小學、中學或社區大學,將自己的母語,如泰文、越南文、馬來文,教導新住民第二代,或是台灣社會上其他人士。另外,近來台灣的部分地方政府也編列經費讓這些新住民回到自己的家鄉,透過他們強化兩地的連結。在大學的校園裡面,我們也常常看到台灣同學與陸生共同出遊、打成一片,一同研習功課,彼此欣賞、相互競爭。
在台灣的餐廳,因為1949年前後幾年大規模的大陸人士遷移到台灣,使得台灣餐廳的菜色佳餚成為各省菜系的綜合,再經過幾十年的演化,成為當前百花齊放的態勢。在日本東京,韓式料理很少;在韓國首爾,日本料理也不甚齊全,但這兩個國家的美食在台北街頭都可以輕易找到,這就是多元與融合。
海洋之所以廣大,就是無條件接納數以百計的河流注入,而且持續地成就。今天我們共同生活在這一個寶島,我們就應該視你與我的不同是一種美好,去異存同其實是一種霸道,是單一觀點的無限衍生,是阻饒多元融合的最大阻礙。所謂的「美國夢」,是指由歐洲先後到訪美國東岸地區的人士,這些人懷抱著自由與民主情懷,希望免除政府、階級,甚至宗教的壓迫,透過新大陸的開發,尋求自我實現的可能;而今日的美國,最大的資產就是移民,該國展開雙臂擁抱來自全世界科技人才,讓創新不斷翻滾,創造出無數的就業機會。而反觀土地及人口都不大而且面臨周邊國家激烈挑戰的台灣,我們還有本錢去扣帽子,去區分內部敵我嗎?如果真的有的話?就跟過去被逃出的歐洲大陸一樣,這裡將不在是我安身立命的所在。
*作者為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