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初心」包括什麼?4年前我曾預想的政治和經濟效果發酵情境包括:
「5到10年之內,台灣各領域服務業內的指標性廠商、旗艦品牌大多會登陸大陸市場,特別是以金融、零售、電子商務、資訊服務、文化創意、運輸及旅遊行業的受惠效果將尤為顯著」;
「年輕族群中的產業中堅份子,有顯著比例的人口,會在事業上或者長駐大陸、或者頻繁往來於兩岸之間,或者其本身的業務內容與大陸市場、大陸廠商發展出綿密的合作關係」;
「在大陸市場空間發展的台灣人士,還將打破目前以台商、台企所聘雇之人員為主的結構;除了受聘於大陸企事業單位或外企的在陸台灣人士可望逐步增加外,諸多擁有證照或特殊資質技能的台籍專業技術人員,也將有機會以大陸作為舞台,開拓其職業生涯更加廣闊的可能性」;
「一旦大陸因實質採取『惠台』措施而遭其他WTO成員方告上國際貿易仲裁機制,那麼在國際間、和在兩岸間的宣傳效果、形象效應,恐怕也未必全是消極的。」
轉眼間的4年過去之後,坦白講,台灣企業特別是服務形企業登陸大陸時所要面對的本土競爭─不論是產品服務反覆運算的激烈競爭、資本規模戰的燒錢碾壓、對海外市場的投放能力、優秀人才的薪酬吸引力,當然還有面對大陸當地政府監管的GR能力,情勢都已遠比4年前更加艱钜。
與此同時,當年戮力投入這場運動的青年抗爭者,也有許多人都已經走出校園、走進產業鏈,或者已在產業中爬升到更有全域觀的位置。他們又會怎麼看待4年前,曾被同齡人中的多數所否決的選擇?會怎麼回應重新端到自己眼前來的「牛肉」?當其時與馬英九的低迷聲勢和國民黨的顢頇形象一起「陪葬」的服貿協議突然甦醒還魂之後,對於今天的台灣個人和企業是否還有吸引力?當蔡英文競選時用已替代兩岸經貿整合的其他路線選項─「在地經濟」「五大新興產業」和「新南向政策」等,在她任期即將過半、卻遲遲未見任何標誌性舉措起步的背景下,馬英九時期曾奉為施政圭臬的「力用中國」路線,會不會重新浮現成為台灣政壇的可考慮選項?特別是當國民黨恐怕仍難在2020年取回執政權的預期下,這種選項又會為台灣內部的哪些勢力所代表、所鼓呼,並對今後政壇促成哪些影響?
凡此種種,皆是我們值得觀察的局面。與此同時,我們也都已身在局中。
*作者為在大陸工作之台籍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