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澳門「小賭王」的太陽城集團主席周焯華(綽號「洗米華」),11月27日以跨境賭博罪名,被中國溫州警方下令澳門警方逮捕,太陽城宣布自12月1日起,旗下所有賭場貴賓廳都暫停營運。
周焯華(綽號洗米華)是近年澳門新一代的賭業梟雄,回歸前他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角色,十多年後搖身一變成為坐擁數以百億身家的賭場大亨,他的崛起甚為傳奇,在他的發跡史中可隠約看到背後有三座靠山。
第一座靠山:崩牙駒
洗米華與崩牙駒的關係,以論資排輩來說,在14K黑幫中,前者只是後者的徒孫級而已,話說澳門在回歸前,澳門賭場的生態環境並不風平浪靜,呈現一種「群雄爭霸」局面,澳門本土江湖中人以14K大佬「崩牙駒」為首,相繼與水房賴和摩頂平等幫派爭奪賭場地盤而互相廝殺,一方面要阻擋香港方面黑幫入侵,另一方面要清除澳門其他幫派勢力威脅,結果崩牙駒曾一度被江湖猛人發出追殺令而潛逃他國,但憑著崩牙駒出手兇狠的作風,最後他剷除了所有勢力而獨據澳門賭場全片江山,自此澳門賭場生意全部落在14K的勢力控制之中,當時洗米華只是崩牙駒旗下一名疊碼仔而已,可惜崩牙駒最後因為過度囂張視澳葡政府和中共如無物,對澳門治安構成重大威脅而被捕入獄,在這片大好江山出現群雄無首之際,洗米華開始漸露頭角,憑著他的圓滑手碗和靈活的生意頭腦,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其實如果沒有崩牙駒拼命打下了江山,洗米華的生意也未必能那麽順利,這可以說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結果。
第二座靠山:何氏家族
澳門目前賭場的主要收入來源,絕大部分都是來自「貴賓廳」生意,佔了澳門全部博彩收入七至八成以上,這是澳門賭場的獨特經營方式,這種「制度」其實是源自澳門賭王何鴻燊時代,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何鴻燊經營賭場也不容易,生意常常受到黑社會的干擾,賭王有鑑於此,決定索性與黑幫互惠共存,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將賭場的部分生意以「賭廳」形式外判給黑幫來經營,一來可以由有勢力人士幫忙壓場,另一方面透過黑幫渠道吸收更多客源,結果賭廳生意發展到今天成為了澳門博彩業的主要支柱,而洗米華旗下的太陽城集團擁有的賭廳生意,竟然佔據了當下市場份額的40至45%,而何鴻燊的四姨太梁安琪當權時,更把手中六成賭廳給了洗米華經營,而目前還有一個新投資項目「凱旋門」,據聞也是由他們兩人合作的,可見何家與洗米華的關係非淺。
第三座靠山:前朝澳門特區政府
洗米華近年的生意可謂越做越大,除了博彩業,還染指了影視娛樂、金融和地產等領域,而他與澳門前朝特區政府的關係,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眉來眼去」,在崔世安擔任兩屆特首期間,洗米華可謂叱吒風雲,在澳門擔任的社會公職多達14個,成為澳門特區的大紅人,其中一個公職最惹人注目,2015年4月1日澳門社會文化司司長譚俊榮,委任了他為《文化產業委員會》委員,在記者會上譚俊榮還大讚洗米華是澳門成功的企業家,從事影視文化產業,是適當人選。譚司長還不顧與黑道中人交往的忌諱,多次公開出席周氏的私人派對,在這種良好的官商關係之下,洗米華的風頭一時無兩,令他的事業走到人生中的顛峰。
筆者後記:近日有傳媒接觸過多位公眾人物,詢問他(她)們對洗米華被捕的看法,其中以下三位有這樣的反應,梁安琪說:「我與他不熟,在菲律賓的生意,我不做那一行。」;何超瓊說:「我不認識這個人,澳門那麽多人,不可能每一個都認識!」;崩牙駒說:「我認識社團中人,但只認識社團中有義氣的人,沒有義氣的人我不認識!」。而至於那位「譚司長」如今更被本屆特區政府「放逐邊疆」,賀一誠剛上任就以定期委任方式,「委任」他為澳門駐里斯本經濟貿易辦事處主任並兼任澳門駐布魯塞爾歐盟經貿辦主任,遠離了權力核心的他,擔任了一個所謂的「主任」,但任期只得一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澳門前朝特區官員敢開口說話。相信如今很多人都會與洗米華急速割蓆,甚至避之則吉,至於洗米華會有什麽下場,這要看「阿爺」最後的決斷了!
*作者為自由寫作人,澳門理工學院社會工作課程主任,也擔任過澳門多個民間社團的創辦人或領導職務,包括澳門社會工作人員協進會、澳門基督青年會、澳門基本法諮委和澳門新澳門學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