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項公投前一周,美國召開民主峰會,前總統馬英九以「不自由的民主」為題,投書聯合報,列舉從二0一八到二0二一年之間的九個案例,說明蔡英文總統主政下的台灣有「滑向威權」之虞,民進黨群起圍剿,連曾與馬英九友好的作家蔡詩萍也撰文批評馬英九陷入「深藍語境」;民進黨「完封」四項公投後,馬英九既嘲諷也感嘆,「沒想到這麼快,『不自由的民主』案例又可以多添兩筆。」
不自由的民主一筆暫時勾銷,一筆還在進行
馬英九說的「兩筆」,一是新竹縣市合併升格,二是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突襲,將中央政府總預算案「抽出」委員會審查,逕付二讀;前者蔡英文臉書發文,以「國際經貿佈局和全球供應鏈重組」,希望能擺平爭議,重點在:「考量時間,讓相關法案(地方制度法)先行通過;後者則在在野各黨團強烈異議下,於二十四小時後收回成命,朝野協商決定於二十四日提出復議,預算案重新回到委員會審查,並最遲在元月二十八日之前完成審查。簡單講,其中一筆暫且勾消,另一筆則仍在進行中。
值得扣問的是,民進黨為什麼會做出如此異於民主常規,甚至違反憲政精神之舉?以剝奪國會議員預算審查權的方式遂行其「治理效率」?令人困惑的不僅僅是蔡英文是否本來就潛藏著壓抑不住的威權性格,還有號稱「民主進步」的執政黨,為什麼除了前立委林濁水和郭正亮嚴厲批評之外,全黨噤聲?特別是同樣也被剝奪審查權的民進黨現役立委無人吭氣。
蔡英文的「治理效率」的確讓人印象深刻,四項公投過後,國民黨還沒回魂,蔡英文就立刻召集高層會議,黨政高層齊聚理所應當,卻沒有人質疑從未有任何黨政職務的利錦祥、及曾為交通部長但已請辭卸任官職的林佳龍為何能同席與會?如果他們代表的是民進黨內派系新潮流與正國會,就像立委陳明文是以英系而非以立委身份與會一般,那麼蔡英文為什麼不知道以「派系會議」處理國務是多麼不得體的事?還要慶幸她是在官邸召集會議,而非總統府,事實上,她在總統府處理「黨務」亦屬司空見慣。
派系會議處理國務,誰給蔡英文專擅的膽氣
對蔡英文而言,「國務」與「黨務」幾無界限可言,這正是她的治理法門,搞定黨務,就能像推土機般推動國務。蔡英文讓人見識到單一政黨國會絕對多數,是多麼「危害民主」的事,這當然不是民主常態,民意以選票給了蔡英文國會絕對多數的權柄,卻不表示她可以違背國會運作為所欲為,是民進黨的集體墮落、在野黨的無能為力,給了蔡英文敢於專擅的膽氣。
對比蔡詩萍批評馬英九的「深藍語境」,蔡英文的確更精準地創造「民粹語境」,隨便舉例,她在二0一八年提出「台灣價值」,她要求臺北市長柯文哲必須「再次確認台灣價值」,得到民進黨支持者的認可,才能決定他是不是民進黨的盟友,即使柯文哲回應「普世價值就是台灣價值,我很想知道她(蔡英文)的台灣價值是什麼」,仍為此被打了一整年,最終被打成「中共同路人」;迄今蔡英文沒講清楚她的「台灣價值」內涵到底是什麼?但既有台灣在前,就無法辯駁其價值,當然沒有人會質疑「台灣價值」是一種「深綠或泛綠語境」,因為台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