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震論壇日前的社論,認為民進黨南二都市長候選人出線與新北市侯友宜在國民黨內民調領先的原因,是因為3位候選人都採不偏激的中間路線。不過這種「反民粹,滿足中道就能勝選」的看法恐怕太過樂觀與籠統,尤其沒有看到黃陳侯三者的巨大差異。
首先,指侯友宜不藍不綠,要小心中了綠營分化國民黨的計謀。某些人一直想要牽拖,說侯友宜與綠營關係良好。說實在,其目的根本希望將國民黨最有勝選的候選人,提前排除以利民進黨勝選。細數指責侯友宜「染綠」的指控,無非全指向侯在扁朝時代,擔任過警政署長一職。然,警政署長一職與其他政治任命之內閣政務官、國(公)營事業主管,完全不可相提並論。主因在於警政署長一職,雖為首長任命,但制度設計上,已排除非警務人員出任的可能,且出任者也必須是有一定歷練、職等以上的警官方可擔任,與吳音寧之輩出任北農總經理,完全沒有專業限制之職,並不相同。因此,侯擔任警政署長一職,僅因其是扁朝當時一時之選,並非顏色或政治正確所致。倘若有心人士持續以此攻擊侯政治立場,恐適得其反。因為侯從不是個綠營政治人物。
其二,黃偉哲與陳其邁兩人皆非走中道路線。要知道,中道並非端看泛綠候選人是否上親藍政論節目而論。陳其邁在黨產條例、促轉條例、婦聯會等爭議處理上,多次為民進黨前鋒,幾次甚至利用召委職權,遊走議事規則,強行通過法案。說陳中道,根本完全漠視陳其邁在立法院的表現。黃偉哲亦是如此。近年來,黃偉哲因為有意角逐台南市長,刻意形塑溫文、中道形象。然,檢閱黃偉哲過去問政紀錄,即知其在2010年7月審議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時,曾以議會計時器丟向吳育昇委員,並因此被法院判決拘役55日,得易科罰金。試問,若非黃有意角逐市長,黃委員面對立法院藍、綠衝突時之態度,究竟會溫文還是火爆?另外,黃在市長初選時,面對親綠網媒時,亦曾表示『我支持台獨,就這麼簡單』10字。難道,台獨已成中道聲音?
事實上,上述3人之所以能出線,皆有不同原因,不可一概而論。侯之所以暫時領先,主因在於其鐵漢柔情形象,且藍、綠皆無更好選擇所致。在泛綠人選方面,羅致政早因緋聞風波傷其學者形象。吳秉叡則因其多次挑釁言行,而無法得到多數選民認同。而泛藍的金介壽無突出表現,周錫瑋又因先前『周處除三害』之譏,選民自然僅能將希望寄託在侯友宜身上。這或許還是某種「中道」。
陳其邁部分,則恰好與中道相反。陳其邁在高雄,多次為扁發聲,並屢以國會對抗國民黨表現,來爭取深綠認同。這一點也可從時代力量公開表示陳其邁與時力理念較為相近,驗證得知。此次,民進黨初選採黨內互比式民調。泛藍受訪者並不會關注民進黨誰獲得出線,在無對比泛藍的情況之下,劉世芳又提前退選,摒除派系奧援因素後,陳出線自然也就不足為奇。倘若劉世芳未退,菊系勢力也未開放,陳是否出現,亦是未知之天。
黃偉哲方面,則全然是派系競爭所致,與黃是否中道,一點關係也沒有。因此,黃偉哲與陳亭妃之爭,僅是代理人戰爭而已。黃在競選階段,無不凸顯自己與賴清德、新潮流的關係,從競選班底到選戰末期利用市府群組發送簡訊,都在在顯示自己是新潮流與賴清德的接班人。反之,陳亭妃代表正國會的力量,透過游錫堃陪騎到後來透過與林佳龍關係密切的民調公司發佈與黃拉近的民調數據,都顯示出民進黨台南市長初選,是民進黨兩大派系、集團軍的對決,與黃偉哲是否中道毫無關係。
因此,把張三湊李四,說他們都是靠中道力量而贏得初選,恐怕是不懂地方選情,又被假溫和的形象所騙,太過天真。將來在大選(而非初選)時,高雄、台南,與新北的選民,與其把望治若渴的想像,寄託在上「敵營」電視台講溫和話做樣子的人,不如把這份關心,拿來支持真正中道選舉且真誠的候選人。
*作者為政治評論者。本文原刊《筆震》論壇,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