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南韓職業排球運動員金仁赫在家自殺身亡,去年8月,他曾說惡意評論使他痛苦不堪。翌日,遊戲直播主BJ Jammi的家人宣布她在1月時自我了結生命,「Jammi因大量惡評和謠言而患上嚴重憂鬱症,這就是她離世的原因。」
相繼離開人世的兩位名人,都是1995年生,正值花樣年華,卻身心受到惡評摧毀。南韓社會猖獗多年的網路惡評文化再度受到討論,人們尤其要求嚴懲You Tube造謠影片,和那些為騙取流量而煽動惡評的內容創作者。短短幾天之內,青瓦臺請願連署人數已超過15萬。
這情況與2019年相似,當時兩位偶像女星雪莉和具荷拉在一個月內相繼離世,讓悲憤的南韓社會呼籲通過「反惡評法」(俗稱「雪莉法」)、以網路留言實名制來遏止惡評。然而該法目前遭到擱置,仍有數以萬計南韓網友在鍵盤與螢幕背後,肆無忌憚造謠、辱罵別人。
面貌和手勢,讓他們淪為受害者
26歲的金仁赫僅因外貌俊美、皮膚白皙,就遭網友以性別刻板印象的負面詞語謾罵,甚至造謠他是同性戀並參與拍攝色情影像。在他去世後,演員洪錫天痛罵網友:「我會記得有多少人死於你指尖下的刀片,我再說一遍,你們這些惡評者是殺人犯。」
「我不愛化妝,也不喜歡男人,我有女朋友,而且我從來沒有出現在成人影片中,」去年8月,無助的他在Instagram 帳號上發文澄清,「每次比賽,那些對我一無所知的人都會發送大量私訊與惡評,我真的受不了了,請不要這樣。」
Volleyball player Kim In Hyuk found dead in his home after years of battling against hate commentors (TW: su*cide)https://t.co/OW0ZZXaVfi pic.twitter.com/gP9NThXFjy
— pannchoa (@pannchoa) February 5, 2022
Jammi曾在2年前的一場遊戲直播當中,做出類似女權極端主義網站Megalia標誌手勢(部分男性認為該手勢是在貶低南韓男性生殖器的大小),而被指責是「女權主義者」、「厭男」,且遭到鋪天蓋地的惡評與性騷擾。Jammi的母親因為不堪其擾而自殺。
2020年,Jammi曾在影片中呼籲網友停止惡評:「我媽是因為我而死的,如果我沒有直播,我媽就不會死,如果不是我在節目裡做那個動作,就沒有惡意評論,我媽也不會受苦。」然而該段影片仍遭到網友冷嘲熱諷。
ICYMI: Jo Jang-mi, an internet personality known for gaming and mukbang, has died, according to local media reports. She was 27.#bjjammi #Jammi #twitch https://t.co/LskwT6lz96
— The Korea JoongAng Daily (@JoongAngDaily) February 6, 2022
負面評論的惡性循環
南韓社會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無法阻止惡評氾濫?《京鄉新聞》引述專家說法指出,媒體本身需要負起很大的責任。以雪莉的遭遇為例,她在世的時候,南韓媒體經常發布有關她「不穿內衣外出」的報導,當報導吸引惡意評論,媒體會再以惡評作為報導標題或內容,引發更多謾罵,這種負面報導的傳播模式已經形成惡性循環。
高麗大學教授金成哲(김성철,音譯)解釋:「這些媒體習慣實時播報在爭議名人社群帳號上發生的事情,並將帳號下的惡意評論發布出來,這種做法刺激了讀者的心理,並促使他們留下其他惡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