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梅的婚姻仍屬合法?
在江蘇省的通報中,稱呼董某民為楊某俠的「丈夫」,且提到豐縣人民檢察院認定董某民「虐待家庭成員情節惡劣」,其中「家庭成員」的用詞引發質疑,網友擔憂這代表當局認可「楊某俠」與董某民的婚姻,儘管「拐賣婦女形成的婚姻,本身就是不合法婚姻」。
質疑的輿論認為,根據中國法律,「虐待罪」是指虐待家庭成員、情節惡劣的行為,必須有「在同一家庭共同生活」的事實才能構成;然而小花梅在長達24年的拐賣過程是人身自由持續遭到控制與傷害,她與董某民之間的關係不是家人而是加害者與被害者。
小花梅會回到董集村去當「楊某俠」嗎?董某民終有一天會回歸社會,而豐縣法院曾經否決遭拐賣受害者的離婚訴訟,網友質疑:「一個沒有監護人、病情不穩定的精神病患者,在病重住院的情況下怎麼才能依照法律到法院申請撤銷婚姻事實。」
消失的公信力
儘管楊某俠遭虐待的慘況與拐賣陋習等議題從農曆春節就不斷發酵,熱度甚至蓋過2月4日開始的北京冬奧,但是中國官媒卻集體閉口不談,直到江蘇省當局出面為止才大量製發相關報導。
2月中旬起,各地一些活躍於網路的人權運動人士接到警告電話,要求刪除「有關鐵鍊女的所有貼文、圖片、視頻,退出聲援簽名連署,否則後果自負」。兩名志願者到徐州希望探訪「楊某俠」,而遭到當地刑事拘留。前雲南信息報調查記者鐵木和馬薩一同前往亞谷村採訪,揭露出小花梅的真實信息,本月22日,鐵木被昆明警方傳喚,要求對此事件噤聲。
這件事讓中國政府與媒體的公信力蕩然無存,拯救小花梅的不是江蘇省或徐州的公權力,而是堅持挖出真相的中國民眾。但江蘇省當局23日上午公布調查通報之後,微博有關熱搜話題的實時貼文全部遭到屏蔽,搜索結果只有各種官方媒體的評論與報導,完全看不到一般網友的相關發文。
而在微博搜索「徐州」、「拐賣」等關鍵字,可看見多數網友仍對當局的通報半信半疑,例如小花梅與「楊某俠」的長相不盡相同、公民記者遭到無理拘捕,以及需要被懲處的難道「只有」17名官僚。
被懲處的最高職位官員是豐縣縣委書記婁海,他受到撤銷黨內職務、政務撤職處分,通報稱他「違反工作紀律,工作不負責任,存在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維護群眾正當權利和利益不力,在精神障礙患者救治救助、計劃生育管理等工作中失職失責,未認真組織核查事實,批准發佈資訊不實的情況通報,造成嚴重不良影響。」
《人民日報》在23日終於發出8孩事件以來第一篇調查新聞,當中婁海向記者宣稱之前不知曉「八孩女子」事件,「作為地方主官我感到很愧疚。這種愧疚將伴隨我的下半生。」而徐州市紀委書記李文飆沉重指出:「只要有一個環節負責,『八孩女子』的問題就可能得到制止和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