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在舊金山的籌款活動上,美國第一夫人吉兒(Jill Biden)忍不住感慨:「我每天早上都必須打開電視,祈禱哲連斯基還活著。」哲連斯基近來的每一次露面似乎都是「生存報告」,例如俄羅斯入侵後不久,他透過手機錄製影片,與4位面色嚴峻的官員站在黑暗的烏克蘭政府大樓區域前,說道:「我們在這裡,我們的士兵在這裡,我國公民都在這裡捍衛獨立,我們將繼續這樣做。」
哲連斯基透過在隱密地點以視訊直播進行採訪和公開露面,將全世界人們拉到烏克蘭這一邊,當他告訴歐洲議會「我們只是為了我們的土地和自由而戰」時,專業的口譯人員也難掩淚水。
倫敦智庫「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Chatham House)烏克蘭專家盧塞特維奇(Orysia Lutsevych)說,哲連斯基堅持留下是一個轉折點,「人們看到他有勇氣」;與此同時,普京顯得冷漠而疏遠,他與幕僚交談是透過視訊或隔著一張誇張的長桌,他的演講顯示他正沉浸於自我創造的歷史中。
哲連斯基的話顯示在絕望當前仍無所畏懼的態度,他對尋求幫助的對象也從不低聲下氣。例如,他告訴北約官員,如果他們不對烏克蘭實施禁飛區,他們將需要承擔平民傷亡的責任。美國政宣情報專家奧斯古德說,通過發出這些信息,他的溝通對象不僅是北約領導人,還包含可以向領導人施壓的北約國家公民。
賓州大學愛納伯格公共政策中心主任傑米生(Kathleen Hall Jamieson)解析道,哲連斯基的人格形象、信息和傳遞是相輔相成的,「鏡頭直接將他特寫的樣子傳遞出去,在社交媒體是非常有效的──沒有腳本但清晰、直截了當且充滿決心。」
傑米生說,各國電視網路通過強大的視覺效果放大了哲連斯基的魅力,再加上新聞畫面常見城市廢墟、逃難的母親和兒童、來勢洶洶的俄羅斯坦克等畫面。更重要的是,哲連斯基面臨生命危險,「他滿臉鬍渣,在公共場合穿防彈夾克的樣子,以及不斷提醒全球領導人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看到他活著,都一再增加了他的吸引力。」
哲連斯基是當代邱吉爾?
有些人哲連斯基被比喻為,在二戰最黑暗時刻將全英國團結起來的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美國民主黨眾議員奎格利(Mike Quigley)告訴美國廣播公司(ABC),他在聆聽哲連斯基講話時,寫下「冷靜」、「英勇」和「前所未有」等感受。他說,覺得這就像邱吉爾的演說,「我不認為有任何人能不被感動與激勵。」
邱吉爾傳記作者羅伯茨(Andrew Roberts)也將這兩位領袖相提並論,表示注意到哲連斯基的個人勇氣和拒絕粉飾太平的態度。宣傳專家奧斯古德認為,哲連斯基不像邱吉爾那樣透過無線電發表經過修辭潤飾的演講稿,「哲連斯基非常直言不諱,有點像『事情就是這樣,我只是把它直接告訴你』,所以他的言語沒有那種詩意,但有相同的絕望。」
的確,在風格上,哲連斯基與深諳語言藝術的邱吉爾是天壤之別。但波爾斯基說,這兩人都精準掌握當時代媒體的傳播特性,「邱吉爾很好地利用了無線電與文字,哲連斯基則善用了社交媒體。他走上街,拿起手機就能直接與人交談。」他沒有時間準備長篇大論,但即興演說增加了真實性,並引起年輕一代的共鳴。
烏克蘭專家盧塞特維奇指出,在烏克蘭,沒有多少人在戰前將哲連斯基視為偉大的領導人,但現在他已經成為全國代表,他是非常有同理心的領導人,對人們身處的環境感同身受,也能查覺到聽眾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