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十分政治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不同的明星和電影工作者紛紛為不同的弱勢族群說話:女性、黑人、墨西哥移民和同志,甚至是香港的雨傘運動。
他們幾乎提出了當下美國和世界的各個重要問題。
別說電影與政治無關。這一屆奧斯卡尤其爭議:為什麼這麼白、這麼男性主導?最佳影片的故事都是以男性為中心,而男女主角和配角的提名人全都是白人?
當以電影「Boyhood」獲得最佳女配角的派翠西亞艾奎特在致詞時大聲說出「這是去爭取美國所有人的薪資平等,以及性別平權的時候!」梅莉史翠普和電視機前的我們也都大聲叫好。
當《鳥人》導演阿利安卓崗札雷伊納利圖(Alejandro G. Iñárritu)最後說,「我要把這個獎獻給我的墨西哥同胞,住在墨西哥人的人們。我期待我們可以建立一個真正值得的政府。而現在最新移民來美國的一代墨西哥人,我祈禱他們能夠和之前的移民──他們來此建立這個偉大的移民國家──獲得同樣的尊嚴和尊敬。」我也同樣感動,因為這是美國這幾年關鍵的政治和社會議題。
當然,更多人感動的是,以「模仿遊戲」獲得最佳改編劇本的Graham Moore在致詞時說:「當我十六歲時,我想要自殺,因為我覺得自己很怪,自己與眾不同,我覺得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現在我站在這裡,我想要把這個時刻獻給那些同樣覺得自己很怪、自己很不一樣,自己不屬於任何地方的小孩。保持怪胎,保持不同。然後,當該你有機會站在這個舞台上時,請把這個訊息告訴下一個人。」
這段話既是個人的,也是政治的。
如果你看過這部電影,會知道這部戲其實談的是在那個仍然黑暗的時代一個同性戀者的哀歌。
也有許多朋友興奮與感動於以電影《逐夢大道》(Selma)的主題曲「Glory」獲得最佳原創歌曲的John Legend和Common在致詞時提到香港的雨傘運動:「這座橋的精神超越了種族、性別、宗教、性取向和社會地位。這座橋的精神連結起了想要過上更好的生活的芝加哥南邊的小孩,到捍衛言論自由的法國人民,到為民主抗爭的香港民眾。」
但他們的言論並不是都這麼勵志,還有對美國的嚴厲批判。「我們知道他們在五十年前所爭取的投票法案現在遭到很大的妥協。我們知道現在對自由和正義的抗爭是真實的。我們住在一個世界上囚禁最多人的地方,現在在牢裡的黑人比1850年的黑奴還多。」畢竟,當年金恩博士帶領的民權運動抗爭所要爭取的重點之一就是落實黑人的投票權,但過去幾年美國許多州卻對黑人投票的限制越來越多,而去年從福格森一系列對黑人的警察濫權顯示金恩博士的夢想,距離實現還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