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作物背後隱藏著鮮血與暴力的歷史:《再見,烏斯曼》選摘(1)

2022-04-06 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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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社運人士包括亞爾伯特.比昂多(Alberto Biondo),他當時正為「西西里島邊境」(Borderline Sicilia)組織工作,負責監督該省過去十年來所設置的多間收容所運作。他那時已經察覺越來越多非洲人進入農業打零工,並發現收容所外還存在一個義大利人並不熟悉的現實--收容所旁逐漸冒出一座座帳篷和棚屋。亞爾伯特認為有其他狀況正在發生。自從烏斯曼過世後,他和同事可說是越來越瞭解白草的情況。在亞爾伯特看來,烏斯曼之死是政治選擇所致的後果,而非純粹意外。義大利所生產且仰賴的作物背後隱藏著一段夾雜鮮血與暴力的歷史。「Sangue nostrum。」有些社運人士如此說道。我們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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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草這一帶究竟怎麼回事?這件事為何會發生?這齣悲劇的直接原因顯而易見:當地的農園主並沒有遵守規定。非洲移工到坎波貝洛地區及義大利各地工作以來,從未得到適足的居住空間。但當地社區和這個社會何以長年對此問題視而不見?這種情況何以不為揭露且未受挑戰如此之久?

非洲許多家庭倚靠移工收入養家。(AP)
非洲許多家庭倚靠移工收入養家。(資料照,美聯社)

來自甘比亞的聖吉(Sanji),是在坎波貝洛「服役」時間數一數二久的移工。烏斯曼去世時,橄欖園裡有七百名非洲人工作,他就是其中一員。當時的聖吉才21歲,帶著一抹輕鬆笑容,留著短短的拉斯塔法里(Rasta)雷鬼辮,看起來相當顯眼。儘管面臨危險的環境,他仍神情自若,給人極大反差感。聖吉和其他非洲移工住在白草一帶的空地,與外界僅有一道金屬大門區隔,而且周遭垃圾堆積如山,顯然沒有適合的垃圾處理方法。穿過大門,即會看到五十餘座移工自行搭建的棚屋和帳篷,每間不過幾平方公尺大,外頭覆蓋塑膠防水布遮風擋雨。這裡沒有電力、水源(除了一條從附近橄欖園牽來的水管)或廁所。非洲移工會在附近蒐集木柴生火,一方面保暖,另一方面煮水洗澡。至於煮飯,他們則仰賴不無風險的液化石油氣。而這個自給自足的移工營地恰好坐落在烏斯曼所住的廢棄農舍旁邊。

烏斯曼過世前幾個月,聖吉從甘比亞的巴斯(Basse)來到此地。他總是語帶驕傲地介紹自己的家鄉--這座位在甘比亞河南岸最東端的集市城鎮約有一萬八千人,面積跟坎波貝洛差不多,同樣帶著樸實氛圍。跟聖吉熟識的人都叫他「聖地牙哥」,這名字源自他父親在西班牙工作期間認識的墨西哥好友。聖吉不時會提到父親是語言高手,他本人也傳承這份天賦,不但會講英語和四種甘比亞部落語言,還會塞內加爾和馬利兩國語言。聖吉常把父親的事掛在嘴邊,只可惜父親在他七歲便去世。聖吉的叔叔後來娶了母親,接管已故父親的房產,並承諾會好好照顧聖吉和其他兄弟姊妹,只是沒多久就拋下聖吉,讓他自己想辦法籌措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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