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封城給習近平的政治教訓
無論是家戶買不到菜、急症患者遭拒絕送醫或是確診患者寵物遭活活打死,這些反覆出現的防疫悲劇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令人不安的消息廣泛傳播,使一些市民只能自食其力組織團購、關懷社區不會使用網路的老年人。近期,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去年12月的發言被民眾拿出來酸,「包括今天在座的外國記者在內,你們能夠在抗擊新冠疫情期間生活在中國,就偷著樂吧。」
《經濟學人》指出,習近平統治既暴露了中國的弱點也暴露了它的優勢。從疫情大流行開始,中國一直奉行清零戰略,關閉邊界,對任何潛在染疫地區進行強制性隔離、廣篩和封城。中國決定讓大多數人過上基本沒有新冠病毒的生活,但代價是個人自由被剝奪、被封鎖的人遭受被國家孤立的痛苦。
前期疫情迅速被平息,顯現中國集中治理的優勢,它可以動員輿論,允許大量資源集中在戰略任務上,不論是疫情防控、建立強大海軍還是主導電動車電池業務;龐大市場規模讓企業不必跨境發展就可以實現規模經濟,市場利潤之大總是會吸引全球企業參與近來,並得到國際社會重商主義政府的支持。
但中國政府沒有預料到,隨著新冠病毒變得越具傳染力,疫情就會越難以控制。除上海外,如今還有五個省份遭遇部分封控式管理,至少1億5000萬人的生活受到影響。中央政府派出國務院副總理孫春蘭親自接管上海疫情防控,兩周來不見改善,但始終堅持「動態輕零」。
而且中國現在並不具備「清零」的退場機制,中共前兩年滿足於宣傳社會主義體制防疫的「優越性」,沒有讓恐慌的公眾做好與新冠病毒共存的心理準備、沒有對足夠多的弱勢老人進行疫苗接種,也沒有使用防護力更高的疫苗。這是因為中國民族主義宣傳攻擊西方疫苗的有效性時,同時增加了國內民眾與老人對對中國疫苗的懷疑,5200萬名60歲以上民眾未完成2劑接種。
《經濟學人》認為,現在的中國只剩下選擇:繼續清零,加倍進行疫苗接種運動,無限期反覆地隔離與封控;或是放棄清零,儘管根據某些死亡率與疫情曲線模型推斷,冒著全面共存將導致中國境內200萬人死亡的風險。
反覆封城影響經濟成長,也凸顯中國近年科技業監管的問題。一年以來,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防止資本無序擴張」的政策下,富豪、科技金融公司、房地產、娛樂圈、教育界遭到一系列「社會主義鐵拳」整治和監管,在海外上市的中國科技巨頭市值蒸發了數兆美元。
「長遠來看,對中國前景的考驗是它是否懂得懸崖勒馬。如果你認為中國的崛起是不可避免的,看看中國最大城市空蕩蕩的街道,問問自己,習近平是否真的永遠是對的。」《經濟學人》認為,權力集中的威權國家不願意承認錯誤,習近平的地位在20大之前越是被官方提升,就會有越多的阿諛奉承,官僚競相展示忠誠,政府的效率就會降低;官員不敢發出異見,社會主義的反饋機制就會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