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持續,現在威爾比較熟悉「團購」買菜的技巧了。譬如用筋膜槍代替手指觸碰手機螢幕下單,每分鐘可以點擊數百下,以提高搶菜效率;也靠著各地朋友幫忙團購或交換,這樣能逐漸緩解「糧食危機」;目前只吃一餐度日。
「小區內有很多鄰居確診,所以到現在我們還不能跟其他已經微解封的小區一樣,在小區(裏面)走一走。我們笑說後者是野生動物園,我們則是在籠子內的動物。」他笑著說。
方艙恐懼?
和社交媒體上很多上海市民的觀點一樣,威爾向BBC強調,他最恐懼的事情不是染疫,而是被送到「方艙醫院」。
因為,從市民從方艙裏頭傳出的照片看,有的方艙醫院的硬體設施並不理想,上周上海大雨,一些方艙醫院嚴重漏水,亦缺少基本淋浴設施;還有一些畫面記錄有自閉症孩子的家庭在方艙醫院遭遇的種種挑戰,也讓人感到唏噓。
2020年新冠疫情在武漢爆發初始,大規模方艙醫院快速搭建完成,曾引起全球關注,許多中國民眾對此感到自豪,讚譽方艙代表中國特色的防疫,以及快速管控疫情的有效手段。方艙醫院模式,也在今年三月被移植到深陷新冠風暴的香港。
不過,在這一輪上海疫情中,方艙醫院抗擊新冠的政策卻遇到了挑戰。許多市民不願被強制送入方艙醫院,與防疫人員爆發衝突拉扯的影片,不斷在網上流傳。
一位上海民眾,署名Leona Cheng的上海大學生,在微信寫下的方艙醫院13天生活的記錄(現已被刪文) 引起許多迴響。
她的文章提及,因為方艙內患者過多,移動廁所很快就滿了,基本上失去功能。有方艙裏的同伴向她抱怨晚上「臭到睡不著覺」。
在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Leona說,為了怕頻繁上廁所,她已經好幾天沒怎麼喝水,但重點是,曾經十分信任清零政策,讓她在這兩年過著正常生活。但現在她說她開始感到質疑:「這一次我覺得它已經失控了,控制這些病例不值得。」。她表示Omicron沒有如此致命或凶險,「不值得犧牲這麼多資源和我們的自由。」
走還是留?
觀察這些上海居民對防疫政策的批評,威爾向記者表示,經歷這場封鎖後,自己反而「更愛上海了」。
「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上海了,我不是地域文化歧視……上海人比較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譬如東方衛視的事情,上海人不大畏懼說出自己的看法。我開始欣賞上海人會因為自己的生活品質受到影響,表達自己的聲音。這些事情我覺得上海人非常了不起。」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