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槍打鳥缺創新思維,摸索中前進
「政府不能為了南向而南向。」一位企業界人士私下如此評論。當然,更多台商會質問政府:「政府推新南向政策,能替企業做什麼?」「能夠創造多少商機?」這也成為政府推動新南向難以擺脫的魔咒,也就是傳統的經貿思維。
新南向剛端出時,目標市場高達十八國(東協十國、南亞六國、澳洲、紐西蘭),連不丹、尼泊爾都包含在內,猶如散槍打鳥;後來逐漸聚焦到所謂的五大旗艦計畫 (區域農業、醫衛合作、產業人才培訓、產業創新合作、建立民間及青年交流平台)以及三大潛力領域(跨境電商、觀光、公共工程標案),顯見新南向主事官員也在摸索中前進。
去年九月總統蔡英文即在民進黨中常會公開指陳:「五大旗艦計畫及三大潛力領域,一般人是聽不懂的。」言猶在耳,今年四月下旬,行政院召開「行政院新南向政策執行成果」會議,犖犖列舉一七年新南向數十項重點成果統整表,冷冰冰的數字堆砌,人民其實無感。
新南向的關鍵績效指標(KPI)怎麼訂,才能彰顯「以人為本」的政策主軸?這一直是個挑戰;另一方面,新南向政策說不出什麼「好故事」,恐怕也與主其事者多為經貿背景出身有關。
負責政策協調的行政院經貿談判辦公室政務委員鄧振中,雖被視為蔡總統的愛將,但他做事拘謹小心,屢傳有指揮不動部會的狀況,加上他肩負對美貿易談判等壓力,蠟燭多頭燒。
新南向的推動,牽涉高達近二十個部會,如果加上各國營事業、地方政府、NGO,可謂政府全員總動員,一些搞不清楚狀況的首長也一頭熱要響應南向。
打鐵還需自身硬,政府得反躬自省
例如,一家國營事業董事長即自稱與某東南亞國家總理有私人管道,邀集國內合作廠商一起去投資。這位董事長卻顯然對當地國家的投資環境並未做足功課,只是不斷宣稱台灣技術有多好……長年跟這家國營事業合作的下游廠商或許得被迫埋單跟進,其他業者自然能閃就閃,畢竟誰會拿自己的錢開玩笑。
話說回來,要「說好新南向的故事」之前,說不定政府部門得先來一次大規模的「職前訓練」,先蹲好馬步、做好基本功,才是正道。
說故事高手黃志芳
5月中旬,外貿協會董事長黃志芳將率媒體團前往印度,為2018年印度台灣形象展揭幕。這是貿協有史以來第一次前進印度舉辦大型展覽,著眼的無非是印度13億人口的廣大內需市場。過去一年,貿協把印度列為全力開拓的市場,黃志芳更成了空中飛人,上任後已經赴印6、7次。
黃志芳曾是蔡政府新南向政策的主要規畫者之一,擔任總統府新南向政策辦公室主任期間,更是操盤新南向的總舵手。由於他外交官出身,口才便給,新南向剛推出時政策「素材」不多,黃志芳靠著絕佳的「說故事」能力,對媒體積極闡述新南向的內涵,連高層都嘖嘖稱奇。
轉任貿協董事長後,黃志芳從紙上談兵的角色,成為第一線執行者。2008年黃志芳從扁朝外交部長卸任後,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在民間「流浪」。他曾在一家寬頻網路公司做國際行銷,市場就是東南亞、印度、中南美,經常帶團到世界各國競標案子,也充分見識到國際大廠或挾龐大資金,或擁母國背後撐腰。也因此,接任貿協董事長後,黃志芳以籌組國家隊的方式,組成各種產業聯盟,試圖從中突圍。
事實上,蔡政府力推新南向,各部會雖然看似「百花齊放」,卻因為缺少標竿競爭,流於散槍打鳥。黃志芳這位新南向的重要推手,是否能最先做出「示範」,外界都拭目以待。(紀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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