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哈爾基夫原有150萬人口,其中一半以上已經離開,留下來的每個人都可能會受到俄羅斯飛機、火箭以及藏在某處的大砲攻擊,他們應該待在家裡,除非有什麼迫切需求必須上街。
就算大砲危險,也不能放棄生活
有些人聽從當局的建議,也有其他人堅決找回原來的生活。距離莎士比亞街2公里的酒吧The Ditch,計劃在三個月後重新開張,老闆塔蘭(Daria Taran)告訴《經濟學人》:「大砲不會再使我們困擾,我們知道飛彈可能奪走性命,一切都是命。」
腹地廣大的巴拉巴索瓦市場(Barabashova market)曾是哈爾基夫貿易的心臟,現在變成焦黑的廢墟,但有幾名老闆敢回來重建。「雖然大家都怕得要死,但我們還能做什麼呢?我們需要工作。」佩特羅夫納(Iryna Petrovna)說,她賣的是保溫瓶和金屬鍋,庫存都來自中國,由於俄羅斯封鎖了烏克蘭港口,她知道自己不太可能進口新貨。
隔壁的伊萬諾夫(Sergei Ivanov)回到店面,在殘破的陶器和砲彈碎片堆中尋找還能賣的商品。他說,在3月8日婦女節之前,他從法國購買了兩箱盤子,「這都是奢侈品,樂美雅(Luminarc)的。」但是這兩位老闆能夠在哪裡找到顧客是一個問題。
市場內其他的人則是忙著清理瓦礫。渾身酒氣的男人堤木爾(Timur)說,他在這裡找到一些俄軍格勒式火箭(Grad)飛彈的碎片,每天因此獲得17美元(約新台幣500元)的報酬。他說自己以前是建築商,要靠微薄日薪養活兩個孩子並不容易,但哈爾基夫這裡的工作機會也不多。
面對毀掉人生的「解放」軍,烏克蘭民族認同更穩固
在城市較安全之處,許多匆忙逃難的居民回來取走畫作、電視、冰箱等他們拿得走的任何東西。
57歲的雅羅斯拉夫采娃(Alla Yaroslavtseva)從納塔利烏茲維街 (Natalii Uzvii Street)80號燒焦的廢墟中走出來,這條街的中段已經被炸毀。她懷疑她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她說自己一生都在努力存錢買下公寓,希望能把房子傳給孩子,「現在我必須重新來過,因為該死的俄羅斯世界決定來『解放』我。我有什麼好解放的?我的公寓?我的家?」
雅羅斯拉夫采娃的憤怒證明,這座先前被認為立場親俄的城市已經發生轉變,母語是俄語的當地民眾開始學說烏克蘭語。「我希望我的兒子一聽到俄語就會感到噁心,」駕駛員博丹(Bohdan)說道。
當地著名文人扎丹(Serhiy Zhadan)冒著被俄羅斯部隊當成目標的風險,留了下來。他說,強烈的地域認同和語言偏好更加重要。
「俄羅斯人還以為他們會受到鮮花歡迎,他們也不懂我們。」他說,哈爾基夫人共同遭遇悲劇而凝聚的團結力量,為所有人帶來一絲希望,隨著砲擊和死亡成為現實,當地人需要一種像「以色列人」的心態才能生存,「俄羅斯不會消失,我們必須習慣和瘋狂的鄰居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