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彬彬幼時就讀於山東濟南高等學堂,舊學功底很深,為業師宋晉之所激賞。同時是典型的公子哥兒,與袁世凱的二公子袁克文(寒雲)、還有沈南雅與徐半夢四人並稱「京城四大才子」。經常一起,逛戲園子,喝花酒,談談詩,做做賦,搞搞筆會,日子過得甚是嫻雅。後來入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學土木工程。後以國勢阽危,民生憔悴,乃思以文章報國,於是選擇了報館,進入了新聞界。
徐彬彬於一九一六年任上海《申報》、《時報》的駐北京記者,長期為兩報撰寫北京通訊和隨筆。他長於文學,嫻於經史,熟悉歷史掌故,因而他撰寫的通訊文筆優美而富有情趣,隨筆融時事經史和歷史掌故於一體,頗受讀者歡迎。與黃遠生、邵飄萍一道被稱為「民初三大名記者」。
後來徐彬彬辭去在《時報》的職務。一九二四年革新《京報》,孫伏園脫離《晨報》入《京報》編副刊,徐彬彬主要負責《京報》副刊之一的《戲劇週刊》。他能戲曲,且對於曲律有許多辨正。近代研究中國戲劇史者,頗不乏人,可惜多不精腔調,僅作紙上功夫,徐彬彬的長處,在於自己可以奏唱。
同時邵飄萍主持北京平民大學的新聞系,聘徐彬彬為教授,他講的功課頗多,由文字以至廣告學都有。中國的大學設新聞系,平民大學也是最早的一家。高伯雨說他在一九二五年時極醉心新聞學,立志要從事報業,打算中學畢業後入大學攻讀這一科,其時新任校長是杜國庠先生極力贊成他到平民大學去,為此還寫了公函去給汪大燮校長。只是後來高伯雨沒到北京,而是去了歐洲攻讀西洋文學了。高伯雨說當時他假使進了平民大學,就成了徐彬彬的學生了。
儘管沒當成學生,高伯雨對徐彬彬寫新聞通訊,有極高的評價,他說:「徐先生不愧是寫北京通訊的好手。它的特點頗多,一、筆致輕鬆趣味,能把北京的新聞寫成像小說戲曲一般,有妙喻,有批評,有時夾議夾敘。二、善於綜合報導。他能把許多不相連的事情,運用他的生花妙筆,像穿珠子一般穿成一串,使得讀者得到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三、他精通清末民初掌故,對於政府中人的身世與歷史尤其熟悉。寫起通訊來,對某一人物的性格、立場、背景皆瞭如指掌,能據此而推斷其種種行事。四、善用戲詞。在報導文學中常常用戲詞加入。令人讀了增加興味,能收雅俗共賞之效。」
一九二六年,邵飄萍被殺害之後,徐彬彬不得不離開《京報》。這期間他與弟弟徐一士開始合撰《凌霄一士隨筆》。於一九二九始刊於天津的《國聞週報》六卷二十六期(七月七日出版),直到一九三七年八月九日為止,歷時有八年,實乃古今中外報界極其少有之現象。兄弟倆通過走訪一些清末民初的一些政要和遺老遺少,記錄了很多的掌故。這本巨著涉及到北京的民風民俗,三教九流,範圍甚是廣泛,內容甚是詳盡。有不少專家說,要研究近代史,特別是清末到民初這一段歷史,徐彬彬、徐一士的《凌霄一士隨筆》非看不可。有云:「《清史稿》是官方史,而《凌霄一士隨筆》集清野史之大成,加上他們二人的親身經歷,是最可靠的近代史資料,也是學習清代歷史的必修讀物。」《凌霄一士隨筆》全書近一百二十萬字,為民初年間篇幅最長的掌故著作,與黃秋岳的《花隨人聖庵摭憶》及瞿兌之的《人物風俗制度叢談》號稱為民初三大掌故名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