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臘戲劇文本中,有一為乞援人的故事。大意是説埃及國王達那奧斯帶領50位女兒,為逃避其兄弟埃古普托斯想要以其50位兒子的強迫性求婚,他們沿著海路到達希臘阿爾戈斯海灘。達那奧斯請求當地國王佩拉斯戈斯能收留保護,這批埃及的難民宣稱他們生活在尼羅河口,且說她們的遠祖母就是從希臘神話中的母牛跑到埃及去繁衍後代,所以也算是宙斯神所需保護的對象。
佩拉斯戈斯國王,不敢馬上答應,最主要是害怕收留這批女難民,會招惹埃及興兵來攻擊其城邦,若對城邦帶來災難,則其子民就會抱怨反對。在談判過程中,埃及的追兵已登陸並開抓補那些少女,城邦國王,見情況緊急,就指揮其部隊介入搶救,並和埃及的指揮官互相放話,埃及士兵最後憤憤離開海灘,坐船回埃及去。這戲劇並非談埃及人到希臘建立殖民地,反倒是埃及的難民在祈求希臘城邦的收留,而逃難的理由竟是抗拒堂兄妹間的婚姻。似乎有某種律令,在規範埃及王室間所有男女的婚嫁關係,才會有50位堂兄弟,要強娶50位堂姐妹,這種極端的情境。
古希臘的戲劇文本不下幾百份,但伊底帕斯王及阿伽門農國王的傳奇,一直是其悲劇探討的源頭。而這都涉及到對亂倫的恐懼與詛咒。以希臘主神宙斯而言,在神話中其就是殺掉父親,拯救眾兄弟姐妹的英雄,而後和其姐妺甚至女兒間,亦不時有不倫的偷情行為,其忌妒的妻子赫拉(宙斯的姐姐),就極力的為難這些女性及其子女,如此種種冒臉患難,就構成希臘神話中多彩多姿的內涵。這種由神話到史詩,進而到戲劇的爭議糾結,其源頭何在?其答案就在埃及的法老王體制。
埃及史的遙遠性
埃及的歷史從公元前3100年開始的各王朝,到公元前31年的托勒密王朝滅亡。足足綿延不絕有3000年的古老歷史。但西方從羅馬帝國所傅承的拉丁文及希臘文,對埃及的介紹非常稀少。直到拿破崙征伐埃及後,所帶回文物中的羅塞塔石碑,其銘文因並列古埃及聖書體、世俗體、及古希臘文,所以法國人商博良於1820年才初步破譯古埃及文,直到1850年代後,西方人才能完全掌握古埃及文的書寫體系。
但整個19世紀,正是西方人將古希臘想像成為自身文化的源頭,尤其雅典的民主及文化成就,更成為西方人典範模式,並認為其獨特的創造性,早超越各個古文明體的成就。
各種希臘的文本,頓時就成為西方神學、哲學、文學、心理學等競相引用溯源的母體。至少到了20世紀中期,西方出版的歴史教科書,仍把埃及和二河文化,列為近東文明,而依序排出中東和遠東文明,當然愈東邊就愈落後。而對希臘悲劇的研究,就將忽視背景的抽象概念,硬塞入文本中,以此來建構西方自身的想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