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為了生存,用自己最擅長的舞蹈在監獄中翩翩起舞,卻被大隊長的貪欲盯上,雖換來大隊長的庇護,卻失去了自己的尊嚴。陳萍一開始是個不願與他人多做交流的女孩,也不願去幫助其他囚犯。陳萍為了保護妹妹不被槍斃,選擇捏造自己是共產黨的身分,被送到了火燒島。在日子的推移和眾人的相處下,陳萍也逐漸卸下了心防,跟杏子成為了相互依靠的夥伴,在回台灣之後帶著杏子給妹妹畫的畫像走遍台灣八景,最終圓滿了與妹妹的約定。
「感謝你(杏子)在這些苦難中,仍然相信去愛,而不是恨。所有心中有良善的人,都會在最黑暗的石縫中,開出最純潔的花蕊。」─嚴水霞
杏子與陳萍體現了困難中人們互助的溫情,建構對彼此依靠的網絡。此外,被幫助過的獄卒從打壓轉為協助囚犯、在島上供給物資的島民開始關心眾人,甚至是大隊長在男囚犯集體反抗的時候都淡淡的說:「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把槍放下吧。」,這些都能看出在僵化的統治體系下,人們留有的一絲人性面。
制度下的受害者
「你認為蔣總統這嚴為複審是什麼意思?」三位法官正討論蔣介石回應判決的文書。
這段對話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震撼,雖然我們都在參考書上讀過有關當年不當人治而非法治的威權政府,也知道軍事審判的殘酷,但當你在電影當下去細看這段畫面,你會發現,這些人是在一個再平常不過、充滿蟬鳴的下午,以及蔣介石在跟小孩玩樂的過程中,對火燒島的囚犯隨意的判下死刑。
對統治階層來說,「判死」跟平時「今晚要吃什麼?」的對話情境如出一轍,國家機器對白紙黑字上的那些人名無情地射出了子彈,充滿冷酷、無情而絕望,對上層長官來說,人民不過是渺小的螻蟻罷了。這幕充滿衝擊性的重大對比讓我無比驚駭,專制將人性從治理中抹除,人民回歸了統計數字,「僅有」一人被判死刑無非是壞了規矩,殺雞儆猴、清洗社會,對領導階層是最要緊的。
「上面說你是共匪,你就是共匪!」─上級長官
連火燒島監獄的大隊長最後也被指認為共匪,認命的走出住所,在此之前,他也曾盡力地維持過綠島的和平。官員在體制下尋求自保,變相迫害了其他百姓,專制不斷帶走社會上仍存有人性的靈魂,最後徒留無止盡的鬥爭和壓迫。
誰是制度下的受害者?人人都是受害者,真正拿槍的人並非是那些聽命行事的槍手,而是歷史上做出計畫的掌權人。
《流麻溝十五號》在曹雅雯唱的〈永遠的所在〉中落幕,無盡的感傷環繞在整個影廳,隨著一字一句的台語歌詞滲入觀眾的心,無論是歷史上的慘痛經驗,還是人民對政權打壓的韌性,雨過終將天晴,時代總會找到出路。台灣需要這些歷史片的激勵,不忘過去的教訓,謹記寫在記憶中的血淚,讓社會懷著這份記憶勇敢走下去。
要問說好不好看?我認為這是一部值得肯定的歷史片,也鼓勵大家進戲院去回憶過去的事件,細品電影鏡頭想傳達的話語與藝術,最後,把觀影情緒牢記在心中,相信這將成為台灣社會進步的養分。
在此將《流麻溝十五號》推薦給大家,謝謝。
*作者為輔仁大學社會系四年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