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蔡英文帶領民進黨打下前所未見的大勝。打勝的不只是選舉戰，更是設計戰。在金曲獎最佳專輯包裝獎得主聶永真主導下，推出了標榜支持同志婚姻平權的彩虹悠遊卡，以及Light Up Taiwan環保袋等各類精緻小物，許多電視廣告也都瀰漫著滿滿的文青設計風，還有同志遊行日競選總部外彩虹光雕表演等等。這在在都對民進黨爭取年輕選票，創造出很好的效益。
然而，等到執政之後，總統府的設計功力依然如前，但關注的人明顯變少了，甚至惹出不少爭議，從520就職典禮惹出「拿人民抗爭作秀」，到婚姻平權遲遲未落實，連聶永真都因婚姻平權對民進黨翻臉，到了2018年，以總統的三隻狗為靈感做的狗年賀卡，雖也強調設計，但已經完全不紅，無人聞問了。
這件事，充分凸顯了在野與執政的不同，也反應了蔡英文的行情高低。在野之時，因為你沒有權力，就是自由的，只要你是個新人，配上漂亮的設計，展現出對於進步價值、年輕人價值很接受的姿態，在太陽花餘暉的照映下，就是無敵了。
好景不常，等到蔡英文真正上台，還要成天跟人民說你的設計很漂亮？Who cares? 大家要的是真本事。狗年賀卡好看又怎樣？再厲害的賀卡也掩蓋不了蔡英文背棄的勞工權益、跳票的同志婚姻、以及粗暴拔管。
蔡英文執政失敗，已經產生了很大的負面外溢效應，它讓民進黨各縣市參選人「不可包裝化」—你的黨就這麼爛了，包裝一切都是假，我理你幹嘛？這種現象尤其以蘇貞昌受創最大。
有趣的是，蘇貞昌本身就是民進黨最愛玩設計的前幾名政治人物，2010年台北市長選舉，他搞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粉紅蘇選戰，完全揚棄傳統的深綠色彩，改以明亮的粉紅色與橘色代替，甚至還用了紀錄片等等創新的影像模式。
結果呢？蘇貞昌仍然大敗15萬票，轟轟烈烈的過程卻落得黯然結果。顯見政治人物如果只顧外在，內在卻仍讓人感覺你是個老政客，結果也是好不了，人民沒有這麼笨。
仔細比較一下蘇的2010與蔡英文的2016，很明顯可以發現，蔡英文的設計之所以可以得到這麼好的評價，與蔡英文在2011至2015年間，透過「想想論壇」堆疊蔡英文左派進步形象有關。同時又加上與太陽花世代、社運界密切合作。也就是說，大眾先對蔡英文的「內在」有所期待，外在的「設計」才發揮得了功效，單只有「設計」是沒用的。
時間來到2018年年中，71歲的蘇貞昌復出，回鍋選新北市長。與2010年一樣，蘇貞昌同樣下功夫搞設計，作「歐巴馬風」演講，拿禿頭作文創，與送新竹縣長參選人鄭朝方「電火球香水」，然而這一套8年前就無用，現在又豈會有用？政黨形象惡化，內在不變，單靠過度包裝，是無法讓人願意再給蘇貞昌機會的。
事實上，年底選情受到衝擊的又豈是蘇貞昌一個？台中市長林佳龍、高雄市長參選人陳其邁同樣不缺好設計，但依據TVBS民調，前者現在落後對手6％，後者在綠營鐵票區竟也只領先8%，這都是民進黨極大的警訊。
就與膚質不好，單只是靠濃妝，並不足以創造出吸引人的外表，反而可能反效果一樣。民進黨如果無法從體質上改變，真正解決拔管、吳音寧等爭議，只是放著蘇貞昌等一眾參選人搞設計，年底選舉是不可能有好成績的。
＊作者為政治評論者。本文原刊《筆震》論壇。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