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缺口?主因有二。第1個是超額退休(Excess Retirement)。根據Montes, Smith and Dajon(2022)的研究,這部份造成勞動力較趨勢值少掉近200萬人。像健康因素,或年長者在疫情初期遭解雇,要再重回職場不易;也有在2020年至2021年因股市或房市大好而提早退休。第2個是勞動年齡人口的緩慢成長,也使勞動力較趨勢值少掉近100萬人(Powell 2022),像移民的銳減,或疫情造成的死亡。
缺口大,意味著薪資壓力的上揚,以不同指標衡量,目前薪資成長率約在4.5%至6.5%。(圖3)是2010年至2022年,美國各月工作工人缺口(勞動需求減勞動供給)除以勞工供給與服務業薪資年增率的關係,大致呈正向連動。在勞動力短期不易出現大幅改善的情況下,勞動需求特別是職缺變化遂成關鍵。從2022年2月至11月,職缺數減少近140萬個。倘景氣持續走緩,應可見未來數季職缺進一步減少,有助於薪資壓力的減輕。但短期上,服務業的薪資成長恐仍在高位,服務類的通膨走緩還需一段時間。而就大趨勢上來看,薪資水準在未來數年偏上發展的態勢則是有增無減。
通膨不脫貨幣現象 美國可能朝緩落發展
整體而言,美國通膨趨勢較可能朝緩落發展。從Friedman的名言「通膨不脫貨幣現象」來看,美國目前的貨幣供給M2年成長率已近負值,在貨幣政策有明顯的遞延效應下,通膨亦可能出現相同的發展(圖4)。倘供應鏈無重大衝擊,且油價在每桶70至90美元區間,我們預估通膨應在年中回落至4.5%以下(PCE通膨會更低),而到年底則至3.5%以下。儘管離美國2%的通膨目標區仍有差距,但若聯準會在2月1日及3月22日各升1碼,代表政策利率的水準將從目前的4.5%升至5%。也就是很可能在第2季,名目政策利率水準將大於通膨,實質政策利率水準(這邊定義為名目利率減PCE通膨)由負翻正。
2022年9月,聯準會主席Powell曾指出,希望升息至「實質的殖利率曲線均為正值」。由於目前的殖利率曲線呈現倒掛,即短天期的利率大於長天期的利率,因此當實質政策利率出現正值,幾已隱含各年期的實質公債利率為正。由負轉正,不代表通膨就會急轉直下,但實質利率較高,不論就實質面或心理面,確有抑制信用、實質活動,甚或通膨的效果。所以若無意外,今年3月22日,或5月3日很可能是本波升息循環的終點。之前兩次升息結束後(2006年及2018年)的半年,實質政策利率約在1.5%至2%。倘年底的PCE通膨在3%至3.5%,代表本波停止升息(3或5月)後的半年,實質政策利率約在1.5%至2%,與過往相符。